崔樅根本沒想等她,就算是自己用盡人脈幫他升官,讓他在短短三年時間內,從小小的七品翰林院編修升為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
可他似乎從未看到自己的付出,對他來說,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當君梓彤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顆滾燙的心都涼透了。
從第一次見到許蓮心開始,她便很少來翰林院了,除非崔樅有什麼事情找她幫忙,收到他的求救密信,才會來一趟。
本以為他反思了一段時間,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價值了,可誰知,事情解決後,沒過多久,她又在院子裏看到了許蓮心。
嗬,真是可笑,崔樅根本就是把自己當傻子耍。
那次之後,君梓彤是真的放棄了。
她是尊貴無比的長公主,她有自己的尊嚴。
就算是愛了三四年的男人,也不可能放任他這般踐踏自己的尊嚴。
已經有半年了吧,她再也沒來過翰林院。
聽說崔樅跟許蓮心的許尚書走的很近,不再來找她,隻是因為抱了新的大腿。
直到前些天,她又收到一封密信,說是崔樅落在錦衣衛的手裏,要死了。
君梓彤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的,可到底是情竇初開後,唯一喜歡過的男人。
就算他那般薄情,也不可能看著他死而置之不理。
不是她太生母,隻是怕他的死會成為自己一生的陰影,會失去愛人的能力。
君梓彤掙紮了三天,才做出決定,打算最後幫他一把,算是給自己這段暗戀一個結局。
至於在同仁堂買的那些傷藥,實在是養成了習慣,就當是便宜那個狗東西了。
本打算今日來做個了結的,誰知,又看到了許蓮心,那叫一個惡心。
君梓彤站在門口好大一會兒,有種轉頭就走的衝動。
但是轉念一想,她不能這麼慫,最起碼在許蓮心麵前,不能這麼軟弱。
就算是結束,也是她提出來,而且要當著許蓮心的麵。
就當是自己做善事,成全這對狗男女。
君梓彤這般想著,才抬腳往裏走,同時轉頭看了春華一眼。
“把帶來的東西都送到表弟的屋裏吧。”
春華和秋雨楞了楞,當即麵露喜色,腳步飛快地走向沈懷熙的屋子。
公主終於開竅了啊。
君梓彤走到門前,懷裏還抱著貴妃,漫不經心地擼著貓。
“崔學士在裏麵嗎?”
許蓮心依舊捧著銅盆嬌羞地站著,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
“啊,樅哥哥在裏麵呢,長公主快請進。”
樅哥哥?嘔,真他娘的惡心。
半年不見,兩人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啊。
君梓彤極力繃住臉,生怕一張嘴吐她一臉,這朵盛世白蓮花。
不要以為麵上裝的很純潔,就沒人知道她心裏的陰暗心思。
若真是一般知廉恥的世家女,還未成親呢,誰會三天兩頭往男人屋裏鑽。
就算是她當初喜歡崔樅,最多也是一個月來一趟,還要找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比如來看表弟,順便瞅一眼。
這許蓮心倒好,絲毫不顧及女子的名譽,為了爬上崔樅的床,倒是勤快的很。
君梓彤忍住惡心,嫌惡地掃她一眼。
“麻煩讓讓,你擋路了。”
許蓮心楞了一瞬,趕緊往旁邊讓了讓,抓住銅盆的雙手攥的蒼白。
君梓彤冷哼一聲,抬腳走了進去,一股子藥味鑽進鼻子,眉頭皺了皺。
許蓮心小心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如此,趕緊小跑著奔向床上的崔樅。
“樅哥哥,你看,長公主來看你了。”
生怕君梓彤靠的太近,手裏的銅盆都來不及放下,就把床前的位置給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