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個不安寧的夜晚。
涼京,城郊萬府別莊。
黎停弦正站在門口,身前兩個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彙報著什麼。
“主子,獨孤小姐那邊來消息說,事情進展順利,三天之內事情會有結果。
她還特地囑咐,讓讓你繼續拖著萬小姐,事情解決之前,不要讓她回城……”
話還未說完,黎停弦眸光一閃,朝屋裏看了一眼,朝兩人擺手,壓低了聲音。
“我知道了,你們繼續跟著那邊,有什麼事情及時彙報。”
話音落,不等兩人回話,便急匆匆轉身進了屋。
“主子對萬小姐是用了真心吧?難道萬小姐真會成為我們的女主子?”
“你不都看到了,還能有假,咱們跟了主子那麼多年,你可曾見他對哪個女人多看一眼,更何況是這樣寸步不離地守著,連生意都顧不上了。”
“真不知是好是壞,但還是相信主子吧,他肯定能處理好。”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黎停弦腳步飛快進了屋,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床前。
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小小的一團縮在被子裏,隻露出個腦袋。
她的小臉通紅,額頭上不滿薄汗,還有幾縷汗濕的頭發黏在臉上,熱水裏撈出來的貓崽子一樣。
她眉頭皺著,眼皮輕動,嘴裏似乎還在喊著什麼。
很顯然,夢魘了。
黎停弦在床前坐下,彎腰把人抱進懷裏,一手輕撫腦袋,一手順著後背。
“乖崽兒,醒醒。”
萬寶璐陷在夢魘中,整個人渾渾噩噩,像是被沼澤困住一樣,眼皮重得無法掀開。
直到一陣暖熱襲來,從四麵八方將她包裹,才好受了些,慢慢睜開眼睛。
“乖崽兒,是不是夢魘了?不要怕,有我在。”
萬寶璐適應了一會兒,才徹底回過神來,反手抱著他的腰,腦袋壓在他肩頭,輕輕蹭了兩下。
“我好像一直在做噩夢。”
黎停弦越發放柔了聲音,修長是手指撫著她薄薄的脊背,像是在擼貓。
剛想出言安慰幾句,耳邊又傳來嬌嬌軟軟的聲音。
“我夢見你了。”
黎停弦:……
沒想到竟是因為他。
他有些擔憂,難道是因為自己隱藏了身份?
乖崽兒心裏一直不安定,才會做噩夢嗎?
“為什麼在夢裏見到我,就變成了噩夢?”
萬寶璐心緒平穩,又恢複了往日的俏皮,紅著臉輕蹭他的側臉。
“我夢見你把我抓了起來,然後關在屋子裏,也不讓我出去。”
囚禁?
黎停弦覺得自己著實有些委屈,正想告訴她,囚禁什麼的,永遠都不會發生。
誰知她又繼續絮絮叨叨。
“然後我們就在屋裏再也沒有出去過,你把我按在床上,這樣那樣。
春宮圖上的姿勢都被你用完了,我都軟成麵條了,可你還不放過我。
就這樣,我們在床上每天都要大戰幾百回合,一直持續了好久。”
色魔?
黎停弦更委屈了。
剛開始因為萬寶璐懷疑他不行,才親身證明了一下,完全是為了男人尊嚴。
雖然後來食髓知味,那也是因為老男人憋了那麼多年,一朝開葷,根本控製不住。
仔細一想,剛開始那幾天在床上確實有些孟浪了。
不會讓乖崽兒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黎停弦正在心裏組織著話,想要替自己辯解一下,他真不是色中餓鬼啊!
瞧把乖崽兒嚇的,都開始做噩夢了。
可他還未開口,萬寶璐忽然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鼻息相聞。
她紅著臉,咬著唇,語氣聽起來可憐巴巴的。
“然後我的金葉子一個不剩,我破產了,變成個窮光蛋,就被嚇醒了。”
黎停弦:……
感情一直是他庸人自擾。
乖崽兒不是因為床上運動有了心理陰影,而是因為被他睡破產了才被嚇到。
他有些哭笑不得,楞了半晌,抬手摸著她的小臉,又在紅唇上咬了一口。
“放心,若是你真破產了,那就換我來養你。”
萬寶璐聽到這話,眯起眼睛,嘴角微翹,卻還有些擔心。
“可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長得好看,也沒其他本事啊。
你要怎麼掙錢養我?難不成你要去伺候那些富婆?
不行,不行!你是我的,我不允許!還是我養你吧!”
說到後麵,被自己腦補的畫麵嚇的花容失色,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一想到眼前這麼漂亮的人去伺候那些老女人,渾身就冒出了雞皮疙瘩。
黎停弦看著她緊張又驚恐的小模樣,忍不住想笑,卻憋住了。
他湊過去咬著她小巧的耳垂,吐氣如蘭,像隻吐著絲的蜘蛛精。
“你乖崽兒打算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