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嬌想到至今還在冷宮裏受苦的表姐,雙手不覺攥緊了,卻又不能把憤恨表現的太明顯。
因為她現在不是沈卿依,無論是年紀還是親戚關係,跟安惠玲都扯不上多大關係。
“我雖然年紀小,但也曾經聽過惠嬪的事,她一直與人為善。
即便進了宮,也從未聽說過她陷害哪個妃子,就連丫鬟也從未責罵過。
我覺得當年耶律敏兒被害,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隻因為太後從中作梗,不讓繼續查下去,才一直沒真相大白。”
錢富貴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眸光深邃。
“小丫頭,你膽子不小啊。”
杜阜想起當年之事,麵色凝重,也跟著勸她。
“如今太後和龐太師在朝中勢力不容小覷,到處都是他們的眼釘,丫頭還是小心些為妙。”
獨孤雪嬌又何曾不懂這個道理,隻是想起那個惡毒的女人就忍不住。
要不是事關重大,不能輕舉妄動,她恨不能現在就捏死沈卿婉。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不過剛剛海爺爺說,耶律敏兒跟夜翎族有牽扯,到底怎麼回事?”
錢富貴是涼京首富,雖不在官場,卻耳目通天。
他能知道些朝中密事,也不意外,畢竟跟他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貴。
“耶律敏兒的死並不簡單,很可能不是衝著她肚裏的皇子,而是衝著她去的。”
獨孤雪嬌心頭一緊。
“有人想殺耶律敏兒?為什麼?她不過是個和親公主,在朝中並沒有靠山。
除了她懷有皇子,對後宮的女人造成了威脅,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殺她的理由。”
錢富貴搖頭,神情嚴肅了些。
“非也,非也,事情並沒這麼簡單,你可知,耶律敏兒死後,有人挖了她的墳,把她的屍體偷走了。”
偷屍?
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獨孤雪嬌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心頭震驚,腦子飛速轉動。
“難道是耶律敏兒的愛慕者?是北冥人幹的?”
冒死偷屍,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的人,要麼是曾經瘋狂愛戀她的人,要麼是居心叵測之人。
錢富貴冷笑一聲,眸光越發深邃。
“據我得到的小道消息,偷屍之人並不是北冥人,似乎跟皇家還有牽扯。”
獨孤雪嬌一怔,腦子飛速運轉。
“海爺爺的意思是,是皇室中人幹的?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夜翎族的秘密?”
錢富貴也不確定,隻是曾經聽人提起過。
“耶律敏兒死之前,就有秘聞傳出,說她跟夜翎族有牽扯。
或許有人為了挖出夜翎族的秘密,想要借刀殺人設計她。
原本應是想以此威脅,誰知中間出了差錯,耶律敏兒死了。
最後逼不得已,才想著偷屍的吧。”
杜阜眉頭緊擰,哀歎不已。
“隻是個經不起推敲的傳聞,有人卻不惜設局,看來他們對夜翎族勢在必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年我們跟北冥人對戰,要不是因為突然出現的夜翎族人,也不至於苦戰兩年,損兵又折將。
如今北冥老皇帝快不行了,北冥幾個皇子蠢蠢欲動,隨時都可能撕毀當年的和平協議,卷土重來。
若是北冥人設了當年那個局,還不至於讓人過度擔憂,畢竟他們早就有合作。
可若如老錢所說,是大端皇室中人幹的,反而更讓人憂心。
真來個通敵叛國,裏應外合,那大端危矣,更何況他們從八年前就開始謀劃了。”
此話一出,屋裏一片倒吸氣聲。
獨孤雪嬌此前從未想這麼多,經此提點,怎能不憂心。
“如今朝貢在即,各國使臣已到涼京,魚龍混雜,有必要找人把他們都盯住,尤其是北冥那些人。
暗中觀察他們跟誰見了麵,或許能抓到幕後之人的狐狸尾巴。
至於夜翎族,看來我要偷偷去一趟冷宮了,安惠妃當年跟耶律敏兒走的近,或許她會知道些什麼。”
錢富貴點頭,又叮囑兩句。
“千萬注意安全,咱們能想到,幕後之人未必想不到。他們蟄伏這麼久,也該出來興風作浪了。”
獨孤雪嬌站起身,視線掃過旁邊,疑惑開口。
“蘇白嶽,你怎麼了?臉色不好,是病了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不約而同看向蘇白嶽,可他卻好像什麼都未聽見,依舊低著頭,拳頭緊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