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塵倒是沒怎麼擔心,經曆過剛剛的毒酒,他的接受能力已經強大多了。
剛剛獨孤雪嬌在他耳邊隻說了一句話。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沈卿依了,你要相信我。
是啊,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卿卿了,他不能總把她當成嬌弱的卿卿。
相較於憐惜,她更需要信任。
君輕塵眉角輕挑,漆黑的眼深若幽潭,令人捉摸不透。
他的卿卿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字條,是剛剛炎武偷偷遞給他的。
隻因為獨孤雪嬌多看了墨殤兩眼,他就讓人去查了關於他的一切。
聽風樓裏關於墨殤的所有資料,已經在他手上了。
不過,上麵的記錄寥寥無幾。
墨殤是買進宮裏的孤兒,從小就當成殺手培養。
等到十三四歲,因為武功最好,脫穎而出,被派到耶律敏兒身邊,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就這樣,一直跟在她身邊。
正如耶律敏兒所說,他隻是她的一條狗,聽話的狗。
讓他往東絕不會往西,就算讓他自殘,也絕不會猶豫。
就是典型的奴仆,沒有自己的想法,任由她驅使侮辱,從不反抗。
君輕塵把手中的紙條輕輕一捏,瞬間化為齏粉。
他還是很了解獨孤雪嬌的,若不是有什麼,她不會那樣專注地看墨殤,肯定是從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可從資料上來看,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墨殤是第一次來涼京,也是第一次見麵,不可能會有什麼。
可讓他有些疑惑的是,眼前的墨殤似乎跟資料中記載的有些不一樣。
雖然他也是任由耶律敏兒撒潑,但周身並沒有那種奴性。
沒錯,就是奴性。
像墨殤這種身份和經曆,按理那種奴性早該根植於骨子裏了。
可他身上並沒有。
君輕塵一手摸著墨玉扳指,眼神幽深地掃了他幾眼。
墨殤似有所覺,轉頭與他對視一眼。
麵無表情,就連眼神都沒什麼波動,且極快地收回了視線。
誰也沒有察覺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興味兒。
這邊兩個男人暗潮湧動,那邊獨孤雪嬌正等著耶律敏兒做決定。
“怎麼?公主不願意?若你現在認輸,那這事就過去了,我就當從未聽你說過要嫁進王府。”
耶律敏兒看著盒子裏的火銃,咽了口口水。
她確實比烏蘭雅膽大了些,但也隻是一點而已。
為了打敗獨孤雪嬌,為了爭口氣,真要拚上自己的命麼?
其實她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不。
她並不喜歡君輕塵,不過是覬覦他的美貌,想睡一覺而已。
若代價是自己的命,那肯定是不行的。
這筆買賣不劃算。
若真的開了槍,隻有三分之一的機會活命,比喝毒酒還嚇人。
耶律敏兒小臉慘白,心頭的怒氣都被恐懼壓下去了。
她抬頭,恨恨地瞪向獨孤雪嬌。
“你真是個奸詐的女人!”
獨孤雪嬌淡漠地掃她一眼,輕嗤一聲。
“彼此彼此而已。”
耶律敏兒把染血的彎刀使勁往地上一扔,轉身走了出去。
“哼,什麼破爛宴會,本公主不待了。”
她一走,北冥的使臣團跟皇帝行了禮,也跟著走了。
眾人都覺得沒意思極了,有些意興闌珊。
本以為還能看到兩人對決的場景,一顆心突然從高空墜落,滿是失落。
小皇帝看了沈卿婉一眼,又看了君輕塵一眼,這才給路忠公公使了個眼色。
再不趕緊結束,都要折磨死了!
路忠公公站出來,正要宣告宴會到此結束,卻見沈卿婉站了起來,趕緊屏息凝神一邊站著去了。
“今日宴飲到此結束,有未招呼周到處,還望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