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扈被風慈下了毒,痛暈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使臣別館裏了。
他躺在床上,臉色鐵青,皮膚鼓動,像有隻蟲鑽進了皮囊,扭動著。
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竟被她算計了!
申屠扈眼神陰騖,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呢,已經開始謀劃著怎麼收拾風慈了。
這次定要把她擄回北冥,關進籠子裏,永生永世都休想逃離他身邊!
正這般想著,忽而察覺到不對勁,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著他。
申屠扈轉過頭,朝外麵喊了幾聲,可惜根本沒人應。
這不對勁!他們肯定出事了!
不等他從床上坐起來,鼻尖蔓延開濃重的血腥氣。
申屠扈頭皮一麻,倏然轉頭看向屏風,那裏影影綽綽,依稀可見一條人影在晃動。
“風慈?”
“獨孤雪嬌?”
“攝政王?”
他腦子飛速轉動,把能想到的敵人數了個遍。
最近跟他起過衝突的,或是一直想置他於死地的,也就這麼幾個而已。
屏風後忽而傳來嬌俏的女聲,魅惑誘人,卻又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申屠扈眉頭狠皺,這個聲音並不熟悉,不是風慈,也不是獨孤雪嬌。
“你是誰?少在那裏裝神弄鬼,出來!既然來了,就別遮遮掩掩了!”
話音落,嬌俏的笑聲變成了魅惑的嗓音。
“近十年不見,沒想到申屠小將軍還是這麼急性子呢。”
申屠扈眼神如劍,射向屏風之後,企圖看清那人的樣貌。
從這句話可以很明顯地聽出來,這人跟他很早就認識了,難道是舊仇?
“你到底是誰?做什麼縮頭烏龜!”
話音落,屏風晃動了一下,接著漫天花瓣爭前恐後地湧過來,像翩翩起舞的彩蝶。
申屠扈眼睛倏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即便沒見到屏風後的人,他還是隱約猜到了來人的身份,身體微顫。
“你是……夜翎族人?”
花瓣如輕紅的雨幕,漂浮在半空中,忽然讓出一條道,有人款款行來。
申屠扈看到她的樣貌,眸中閃過驚惶之色。
“你是……”
女人身穿紫色長裙,在漫天花瓣中,像從雲端降落的仙女。
“申屠小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八年前,咱們見過一麵呢,就在申屠將軍府。”
申屠扈順著她的提醒,不斷回想當年的事,可終歸是徒勞,他竟一點都不記得了。
女人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拿起帕子捂住嘴,輕笑出聲。
“要不我給你個提示,反正都要死了,就當是臨死前實現你一個願望好了。
省的你死的不明不白,到了冥王殿還要鬧,這罪責我可背不起。”
女人的笑聲酥入骨髓,隨著她扭動的水蛇腰,十分魅惑,像條美女蛇,能把人的精魂給勾走。
申屠扈此時卻完全沒有這心思,已經快要被嚇死了。
女人走近了些,紅唇如火,緩緩吐出幾個字。
“八年前,和親,太子府。”
申屠扈將這三個詞連在一起,終於想起什麼,瞳孔驟然一縮。
“你是……”
這次不是想不起來,而是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