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口處,兩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巫師守住洞口,身上的衣袍已經變得髒兮兮的,袍擺還被樹枝劃破了,臉上也被林中的荊棘刮傷,正往外滲著血絲,但他們卻絲毫不在意,木著臉,周身戒備的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並且時不時的回首看一眼洞中的情況,神情凝重。
山洞裏,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的濮陽澤近乎赤裸的躺在一塊天然形成的石床上,雙目緊閉,奄奄一息,周身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腐臭味。
十幾個身穿黑色短打的巫族死士守在四周,身上的衣服在護著濮陽澤逃亡的途中被樹枝和荊棘刮的破碎不堪,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隻堪堪遮住重要部位。
而洞中,除了死士,還有幾個身形高大,渾身都圍繞著黑霧的巫師,他們穿著統一的墨色長袍,帶著兜帽,微微垂著頭,將麵容隱於兜帽中,隻露出一雙泛著幽冷光芒,讓人不寒而栗的血色瞳孔。
這些巫師與洞口的白袍巫師不同,他們是巫族的族老,一直閉關修煉,從不問族中之事,除非巫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否則絕不會出關。
此番涉足俗世,皆因巫族接連不斷的出現意外,先是族長隕落,再是少主身受重傷,命在旦夕。
眼看著偌大的巫族大廈將傾,作為護族長老,他們決不能坐視不理,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巫族分崩離析,再不複往日的榮光,在漸漸地消失在世人眼中。
石床前,巫凝滿臉凝重的坐在床沿上,在她的麵前,渾身都透著冷銳氣息的巫毅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個黑色的陶瓷小罐子和一個空碗,鑷子等。
巫凝垂眸看了眼床上命懸一線的濮陽澤,眼中浸滿淚水,無聲的哭泣。
昨夜,身在宜市的她在接到主人發出的信號後,她和巫毅立即請出族老,因為怕人太多引出禍端,他們隻帶了十幾個死士便匆匆趕往帝都,卻不想還是來晚了一步。
當他們趕到森林古堡時,主人已逝,少主也被帝墨宸的人帶走了。
巫凝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昨晚在紫宸府暗牢所看到的那一幕,傷痕累累的少主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琵琶骨被手臂粗的鐵鏈穿過,手腳筋脈被挑段,身上布滿槍傷鞭傷,縱橫交錯的鞭痕皮肉翻飛,深可見骨,臉色慘白如鬼,整副畫麵淒慘恍若人間煉獄。
在踏進暗牢的那一瞬間,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巫凝一度以為自己不是踏進了暗牢,而是步入了地獄。
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和腦中的暈眩,巫凝快速的拿出幾隻食腐蠱放在他的傷口處,帶著他在族老的幫助下悄無聲息的隱遁。
而從他們進入暗牢到帶著濮陽澤離開,前後不過兩三分鍾的時間,整個過程沒有驚動任何的守衛。
回到森林古堡時天光微亮,因為擔心帝墨宸很快便會追來,他們一行人不敢再在森林古堡過多逗留,而濮陽澤的身體,短時間內也無法經曆舟車勞頓,後有追兵,前路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