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桎梏加身(1 / 3)

雲道人生無退路,回頭卻見嶺成風。

風卷狂雲沙似雪,隻因無處話恩仇。——淩雨聰

第一節:再入蛇門

兩人隨即登上征途。這一路上,婆婆好生照顧著淩雨聰,反倒婆婆倒是老當益壯,精氣神十足,淩雨聰也是狀態極佳。加上兩人的輕功都強,所以沒出幾日便到達了任毒教。

隻見那任毒教的前門大開,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森嚴與戒備。淩雨聰情知不妙,拉著老婆婆便快步往內室走。

果然,每一道門的守衛都無影無蹤,門戶大開,依稀可見到斑斑血跡。淩雨聰擔心任毒教內部出現了叛亂,便對婆婆道:“老婆婆,你別再往裏進了。內室不安全,你看這地上血跡,我害怕有爭執在內,你此去是凶多吉少。”

婆婆怒道:“你這小子,當我是老馬弱驢了!憑我的身法,你單打獨鬥都不一定能贏我,要不是我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早就想跟你過過招了!”這話語間已是頗有些激動。

淩雨聰知道婆婆好麵子,性格又要強,便道:“罷了,那你跟我走吧,可要跟緊我!”

“你這等也頗為囉嗦,我不僅要去,我還要找這五行狐算賬嘞!”

淩雨聰心想這婆婆定是與五行狐有甚糾葛,便不再言語,快步進入了花園內室。

花園裏麵依舊的安詳寧靜,這出奇的安靜令人毛骨悚然。看到那亭子中央,管家早已是不知去向。

淩雨聰趕緊走進小木屋,看到五行狐安然躺在床上,心中一塊大石頭才落了地。

淩雨聰上前一步道:“晚輩淩雨聰拜見五行狐掌門。”

五行狐道:“你如何來了?那天被一位女子救走,身體可還無恙?”

淩雨聰看五行狐說話的語氣極為虛弱,便道:“我已無大礙,不知五行狐大師的身子如何?可是有恙在身?”

“無他,唯是積勞成疾,乃上次大病初愈不久,任毒教發生了大內戰,雖是左使配合我奮力鎮壓,可人心難調,終是無可避免的災難。教內許多弟子都被殺光了,大弟子語光、二弟子語元帶領小輩眾弟子叛變,教內隻剩各大門守衛、我和三到七弟子、管家悟兒和左使淩雪凝抵抗。饒是他們武功高強,破了這四四十六層大門,可這五個大弟子武功高強,頃刻間便對付了小輩弟子,左使、我和悟兒聯手合擊純光、純元,才將他們製服,廢了他們武功,逐出了本派,才幸免一難。可我,還是挺不過這次了啊。”

“我來的時候,未曾看到教內有人?可問教主,其他人何在?”

“喏,叛變的弟子全部逐出了。大弟子去仞鼎山拜訪,左使應該在大殿上練武,悟兒乃去沏茶倒水了罷。可惜那眾多守衛,全部喪生於那場大戰之中。我守的,乃是一座空城罷了。”說完仰天長笑。

“可問教主,教內眾多弟子,全部逐出,不曾心疼嗎?難道這任毒教,就要毀在教主手中?”婆婆顫聲問道。

淩雨聰聽婆婆這麼說,便心中暗暗怪罪她說話也忒尖刻。沒想到,五行狐聽到這,竟兩眼放光,迅速坐起,盯著婆婆。沒想到五行狐看到婆婆的麵容,便又長歎一聲,“轟”地躺下了。婆婆看五行狐這個反應,臉上冒出了不喜之色。

淩雨聰大為不解,便對五行狐道:“掌門人何來的歎息?”

“不曾有,不曾有。世間怎會有如此差別之人?”

“不知掌門人所指何人?”

“我那許久不見的女兒,跟這老婆婆聲音十分相像,我想到女兒,心中不免十分酸痛。可一個是我的姑娘,一個是這老媼,真是世間奇特,萬物皆有。”

淩雨聰還沒搭腔,婆婆便怒道:“有甚有?五行狐,我可告訴你,你女兒任瀟盈,就在我這。”

“什麼!”五行狐驚地跳了起來。“盈兒在你那?請問閣下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告訴你,任瀟盈現在跟著我學武功,我就是她師傅,而且,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老婦人情緒激動地道。

“盈兒若是如此恨我,找了個婆婆做師傅,看來是決意要跟我教一刀兩斷了。也罷,我命不久矣,懇請婆婆,能在我有生之年,再見盈兒最後一麵,無論她恨我也好,罵我也罷,都夠了。”說完便要向老婆婆下跪。

“掌門人這是如何!快起來快起來!”淩雨聰忙上前攙扶,“婆婆,我跟你這麼久,你怎麼也不曾說起,任大小姐在你這邊?為何我也不曾見她?”

“你又不曾問起,我為何要跟你說?若是說了,我怕你跟五行狐這老兒關係好,再一猶豫,不讓我說怎麼辦?而且我放她出去遊山玩水,過不多時就回來。”

五行狐哭道:“盈兒,你若是如此恨我,我也不待繼續活下去了!”說著又要尋死。

婆婆卻道:“住手!你這死老頭子吃錯藥了!”

沒想到婆婆一說,五行狐立馬住手了。他道:“之前盈兒還在我身邊時,也是經常這麼說我的。”

“哼,我跟她在一起久了,自然聽她說多了,也就學會了。不過你現在還不能死,我還需要你幫忙。”

“我一個寡人,不知有什麼能幫上婆婆的?”五行狐悲道。

“你先把淩左使放了,她本就不是你們任毒教的,她屬於仞鼎派。而且任毒教風險已經過去了,是時候讓她走了。”

“仞鼎掌門都不曾認她,放了她,又有何處可歸?”

“我和淩雨聰打算,你若是放了左使,我們三人便前去仞鼎派,找淩達歡這老兒要個說法。”

“這麼說來,淩家兄妹確是仞鼎派無疑?”

“當然!要我看,淩達歡定是中了什麼迷惑,可他如此一代宗師,不知是如何失憶。”

“要是這麼講,仞鼎弟子也被迷魂了。這可是耐人尋味了!”五行狐道。

“正是如此。任毒教現在人已走光,隻留悟兒照顧掌門便可,諒不會再有門派來生事。”

“不,若此事當真,我在有生之年還要幫你們,我要與你們同去。”

“哼,你這老頭,別裝能了!到時候你死在半路上,沒人給你收屍!”

淩雨聰實在聽不下去,便道:“婆婆,你講話忒也難聽。五行狐掌門本就重病在身,你還如此咒罵他,他哪裏得罪了你!”

“他是沒得罪我,可他卻不知任瀟盈受了多少苦!我心裏,也是十分心疼這盈兒呢!”

婆婆正色道:“算了,不聊這些有的沒的,我們去仞鼎派要緊。若是去晚了,淩達歡又失憶,仞鼎派說不定有劫難。”

淩雨聰忙道:“對,我們趕緊走吧。”

“我是決意要去的了。我活不長了,若是任毒教不保,我也必去助一助仞鼎派,不能也讓他們衰敗了。你們別攔著我。”

淩雨聰歎道:“若是如此,就留管家在此守教,我先去找妹妹。不可耽擱,我們即刻出發。”

淩雨聰快步出了木屋,走到了大殿上。兩兄妹一見麵,均是十分欣喜。

“妹妹,在這許久,可沒受什麼苦吧。”

“倒是不曾受苦,隻是幾次大戰,險送了性命嘞。”

淩雨聰道:“妹妹果真勇敢,做得這左使,實是幹了一件有勇有謀的大事。”

淩雪凝歎道:“唉,隻可惜爹爹不曾認我們,我們終是屬於仞鼎派的,這左使地位雖高,卻總不是個味。”

“對了,那天你被一位戴著麵紗的女子帶走,這是如何?”

淩雨聰道:“嗨,你聽我講,本是如此如此這般…….”

淩雨聰簡略說了說,淩雪凝聰明,便心領神會了。

淩雨聰又道:“當下趕到仞鼎派是最關鍵的事情,我們走吧。”

淩雪凝即刻答應,便趕到小木屋,召喚兩人出發。

四人一行,正要離開花園,卻見管家從十五層密室進來,手中端著茶杯。

管家奇道:“掌門人怎的要出門?”

五行狐道:“你倒是來的正好。”當下跟管家說了整件事情,順便介紹了老婆婆的來曆。

悟兒爽快道:“放心吧,掌門人,我會保證教內無事的。”

說罷跟四人道別。

突然,悟兒跟老婆婆眼神相接。老婆婆慌忙躲開了,快步走出了大殿。三人緊隨其後,走出了內室。

悟兒低聲道了一句:“奇怪得緊。”說罷,端著茶杯走進了小木屋。

第二節:驚天秘聞

卻說眾人踏上前往仞鼎之路,走了有十天半個月不題。可這任毒五弟子走得比眾人較早,五行狐他們走了三分之二的路,五人便已然進入仞鼎派的地界。更何況五人一路賞景、對詞,歡歡喜喜卻也不覺得路途遙遠,反倒意味十足。仞鼎山果真是名不虛傳,離著主峰幾十裏,景色已然不凡。看那路邊野花,何等的風姿猶存,何等的沁人心脾!更別說那潺潺流水,還有那激流白條瀑布了。五人隻覺心曠神怡,更是想停下高歌一首,如此敢比天庭的美景!

五弟子自幼生在任毒教,極少涉足他鄉,見到如此美景,自是有些留戀不舍。隻是五人重任在肩,況且又是本教生死未卜的時刻,哪敢有些許停留?如此加快腳力,又走了有半天,便到達了仞鼎山腳下了。

素聞這仞鼎山,山高峰陡,直入雲霄,果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周圍的山峰眾星拱月,隻那一座山峰,高聳萬仞,像一把鋒利的寶劍直播藍天裏去,險絕異常。這比之任毒教的陰森鬼魅,卻又是一番風景了。

五弟子不曾見到如此高聳的山峰,心中便有些發怵,四個男弟子猶豫不決,不知是直登山峰,還是另辟蹊徑。四人正在議論紛紛,卻聽見那五妹厲聲道:“如此這般猶豫,何時才拜訪到掌門人?要我看,我們一鼓作氣,快步上山卻又如何了!快,我們快些行吧!”眾人都瞧向五妹。

隻見這五妹,天生一張俊俏臉蛋,跟其他四位師哥的氣質全然不同。看她穿著,頭上戴一個八寶垂珠的花翠簪,身上穿一件紅閃黃的紵絲襖,上套著一件官綠緞子棋盤領的披風;腰間係一條大紅花絹裙,腳下踏一雙蝦膜頭淺紅紵絲鞋,腿上係兩隻綃金膝褲兒。看來,果真是在打扮上下了一番功夫。

大哥沉穩說道:“如此這般,我們修行也都不淺了,雖是未曾登過峰,但我想稍運內力,應該不是難事。”

“就是,我們聽小妹的,快些上山吧!”二哥道。

四弟發牢騷道:“這般可怎麼好!若是我們聽了魚欣溶這小丫頭的話,登到半路卻力氣盡失,可不是摔降下來,不省人事啦?”

三哥道:“你呀你,就你事情最多。師父平時怎麼說你的,讓你聽大家的意見,不要總是反駁別人。大哥都說沒問題,而且語婷機智伶俐,總不會是害你吧!”

“對呀四哥,師傅在教內重病在身,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現在任毒教內部空虛,柳山派也是不濟的了,若是我們還不快些請到仞鼎派支援,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二哥又道:“連小妹都懂的道理,你如何還參不透?我們快走!”

四弟無可奈何:“好啵,那就聽小妹的。可如果我要是摔死了,你們可替我收屍!”

大哥道:“你看你,虧心當了哥哥。小妹比你小甚多,都不怕,你怕什麼?除了大哥我,五弟子中就你武功最高,你又擔心什麼呢?不多說了,走!”

說完,五人便暗運內力,快步登上仞鼎山。

果真不出所料,登到半路,五人便覺得胸悶氣短,忙運調理真氣扶持,漸漸找到登山的訣竅。

五人花了兩三個時辰,終是登上了仞鼎絕頂。這幾個時辰裏,五人都是耗了不少功力,以至於五人先行盤腿坐下,擺出【五星陣】來調理內功。

這【五星陣】本不是【五星陣】,隻因兩大弟子語光、語元叛變,管家和淩雪凝都不得要領,教內再無他人能抵,五人才被迫將【七星陣】改為【五星陣】,要知道【七星陣】的功力相當於四十九人齊發招數,而【五星陣】卻隻得二十五人的功力,足足縮去了約有一半的能量。所以這【五星陣】,是遠遠不如【七星陣】的了。

這五行狐因嗜愛毒器,平生犯下太多過錯,以至於晚年醒悟,卻為時已晚。他費盡心思培養這七弟子語光、語元、語欽、語和、語古、語普和語婷,就是讓他們多做善事,來彌補自身的罪孽。這任毒教無一人不習毒器,唯獨這七人,不曾涉及毒物,以至於七人也無甚歪門邪道的功夫。

約有一炷香的功夫,五人才緩過神來。眾人都站起,隻聽語欽悠悠地道:“這仞鼎山名不虛傳,果真是陡峭無比。適才大耗內力,若是我們不曾有這樣的恢複,想是難以匹敵。”

五人性格各異,最屬語欽武功最高,也頗為老成穩重,極有大哥的風範。

“匹敵?這卻是為何?”語普爭著問道。

語普武功不凡,可是性格卻略為懦弱,不能正視困難。喜歡嫉妒,且活潑好問。

“我隻擔心仞鼎派不能支援我派,若是言語不和,勢必有一場大戰。若是我們五個人對陣淩達歡還好,隻是仞鼎弟子卻是極為麻煩。我們終究寡不敵眾,怎能敵得過那成百上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