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新皇登基倒是沒有想象的那般慌亂,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會兒夕陽西下,晚風輕輕吹拂著,陸瑤坐在涼亭裏納涼,趙恒從書房出來,看到陸瑤在這兒,便大步邁了過來。
“今日散的挺早?”陸瑤問道。
“左不過還是那點事,商量了幾日還未定下。”趙恒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傷神。
趙家這幾代把世家得罪的有些狠了,縱然他有心委以重任,可他們對朝廷卻沒那麼信任。
生怕朝廷要將他們最後的家族希望掐滅了。
陸瑤聽完,手中搖著的折扇慢慢停了下來:“殿下可知道興平伯?”
趙恒蹙著眉頭想了會兒,沒什麼印象,畢竟他不在京中長大,對京中這些繁瑣的人物關係了解的並不是很具體。
“興平伯和忠勤伯是連襟,他們兩家的爵位都是恩蔭三代,到了這一代爵位就到頭了。”陸瑤道。
“若我沒記岔,忠勤伯去年已經向朝廷上折子請賜爵,皇上已經答應了,他的小兒子就在高鵬手下當差。”趙恒對忠勤伯還是有些印象的。
族中子弟也都算本本分分,在朝中當差並無出過差錯。
“不錯,忠勤伯向朝廷捐了筆銀子,可興平伯並無動靜。”他們兩家走的很近,萬沒有這家捐了,那家不知道的道理。
趙恒想了想:“許是興平伯敗落了,子弟不爭氣,敗光了家業,沒錢捐這個爵位。”
陸瑤搖頭:“要說敗落,那也算,可又不完全算。這話要看怎麼說,這個爵位雖隻是個伯爵,但卻是個實爵,朝廷每年給的實惠不少,誰會丟了這個搖錢樹,除非有更重要的事。”
興平伯府的確敗落了,可卻不是子弟不興,而是興平伯府幾代人積累的財富都傾注在族中子弟的教育上了。
尤其是,興平伯府的大公子,安懷嘉。
“倒是未聽過此人……”趙恒道。
陸瑤也是突然想起,上一世趙恒繼位,新君登位
,為示恩德,科考提前了一年,安懷嘉便是那一年的狀元。
他記得三哥對這個安懷嘉頗為欣賞,隻是三哥死時他還是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
後來,趙恒倒是十分重用他。
所以趙穆逼宮那日,趙恒中毒而亡,這位安大公子便以忠臣不侍二主,在大殿上抹了脖子。
而這一世,因為從未有過交集,陸瑤倒是忘記了。
“安懷嘉在京中並無甚名氣,在旁人眼中不過是落魄的氏族公子而已,若殿下能破格提拔此人,或許能讓那些世家相信朝廷是要重用世家。”畢竟連安平伯的兒子都提拔了,更何況那些尚有餘威的世家?
“窈窈似對此人十分了解?”趙恒這話泛著酸意,都怪他遇到窈窈太晚,也不知這個安懷嘉何方神聖竟讓窈窈如此稱讚。
“了解倒是算不上,偶然聽說過罷了。”
“自前朝開創科舉後,便取消了九品中正製,如此突然提拔安懷嘉會不會亂了規矩?而且,他到底當不得當得起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