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溫暖的陽光透過沒有拉嚴實的窗簾,一絲絲地傾灑在陸暖情的身上。她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打著哈欠。
她眯著眼睛環繞著四周,偌大的房間裏就隻剩她一人躺在了大床上。
看樣子,他應該早早地就去公司了。
陸暖情揉了揉昨晚被某人折騰得不行的腰肢,像個機器人一般扭動著自己的脖頸。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八點。
拖著有些疲累的身體,她簡單地洗漱過後,來到了醫院。
早上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陸暖情剛剛進門診就感覺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她耐著性子在人群中側身穿梭,一個不注意還會被別人的胳膊肘打到。她內心輕輕地歎息著,哎,醫院要是什麼時候能清淨了,就說明人們的身體素質提高了。
吸了吸鼻涕,她又不禁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弟弟輕風。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弟弟才能重新健康起來。她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弟弟健健康康的,她寧願代替弟弟去受這份苦。
但現在畢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隻能期盼著適合弟弟的腎源能夠盡快出現。
回過伸來,她終於挪到了電梯門口。電梯顯示著此時正在下行中,她百無聊賴地轉過頭看了看四周。
突然間,她愣住了。林秋寒從她左側的那個方向走了過來。她想轉頭假裝沒看到,但她就像被釘子定住了一般,突然間無法動彈。
或許是因為心虛,每次麵對林秋寒的時候她總是緊張得不行,連條件反射的躲避都不會。
這次也是一樣。她生怕林秋寒看見她,走過來再一次地警告她。她對於那些警告的話語,實在是難以下咽。
況且自己對待傅薄言的心早已經不受控製了,偏生自己還有著一個不習慣撒謊的性格她著實害怕麵對林秋寒。
但是,令她詫異的是,林秋寒隻是瞟了她一眼,便從她身後經過,並沒有任何的隻言片語,甚至連一些肢體語言都不曾表露出來。
她看到林秋寒的手中有一張單子,去往的方向應該是對,是取藥房。她心中納悶,為何林秋寒今天這麼平常?這不應該啊。
若是平時單獨與她碰見,她鐵定會警告自己,還時不時的用一些難以入耳的話語來諷刺自己。今天的她,著實讓自己驚訝。
來不及想太多,電梯已經到達一樓,陸暖情恍恍惚惚地踏進電梯。
既然找麻煩的人都懶得搭理我,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吧。她的心裏這麼想著,糾結的情緒也少了許多。
日子總是像從指尖流過的細沙,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每天重複著傅薄言家、醫院兩點一線的生活,看似一如往常,但陸暖情的心中似是被一把刀深深地紮著。
一天天的過去,預示著婚期的將近。她就像一步一步地被人逼著走向懸崖一樣,越靠近婚禮舉行的日子,她過得越煎熬。
糾結與無奈,喜歡與失望的情緒交織在心頭,令她有時覺得自己無法呼吸。她那顆不受大腦理性指揮的心早已宣告,她喜歡傅薄言,是真正的喜歡。
但每每一到這個時候,她的喜歡總被一些注定兩人要分離的想法所阻攔,不能溢出。她想放手去愛,可無奈羈絆太多。
她有弟弟,她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明白自己愛著的那個男人心裏的想法,陰晴不定的他卻讓自己無法自拔,有時又想要逃避。
就像一個跑馬拉鬆的運動員,陸暖情的心越來越壓抑。
再怎麼掩飾的情緒,始終都避免不了某一天在臉上浮現。如往常一樣,陸暖情照例與傅薄言共進晚餐。
心不在焉的她用筷子戳著碗裏的飯,一顆一顆地往嘴裏送,卻不見她夾一口菜。
傅薄言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他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關心地問道:“沒胃口嗎?”
“沒事,你吃你的,不要管我。”她依舊將頭低著,眼神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碗。裏麵的飯都快被戳得稀巴爛了。
“到底怎麼了?”傅薄言有些著急。他最怕這個小女人將心事隱藏,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憋出內傷。
“說是沒什麼,你吃你的。”陸暖情有些不耐煩,煩悶的語氣再也隱藏不住,朝著傅薄言生氣了起來。
突然間,她的心又虛了。腦子裏飛快地回想著自己剛剛的那句話,瞬間發現自己真的不懂分寸,竟然以那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她一下子抬起頭,眼神閃爍著,一改剛剛暴躁的語氣,輕聲道:“對不起剛剛是我失態了你別生氣”
她無辜地垂下眼簾,窘迫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