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非瞥了一眼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阿慈,對於這個為他而死的手下,他並沒有表露太多情緒。
直接就要拽著她上車,薄歡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手肘直接向後猛頂,襲向他的肋骨。
隻可惜,這攻擊很輕易的就被他化解了。
但是薄歡要的也並不是自己製服他,而是製造機會。
賀聽南趁著這個機會猛地衝了過來,因為薄歡跟江楚非距離太近了,他沒有開槍,而是選擇了直接肉搏。
不管怎麼樣,先解除他的武器,沒了威脅之後,有這麼多警察在,他插翅也難逃。
正當兩人纏鬥之時,又一聲槍響響起,江楚非所有的動作停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心髒位置,殷紅的血正從傷口裏不斷湧出。
而遠處,失蹤了許久未見的沈放雙手舉著槍,整個人消瘦滄桑的不成樣子,隻一雙眼睛清正如初。
“嗬……”
江楚非最後對著薄歡笑了一下,而後仰躺著到了下去。
半閉的眼睛失去焦距,靜靜地望著天空,唇角甚至還帶著一抹笑。
他就這麼簡單的……死了。
這是薄歡完全沒有想到的,她愣神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血洇濕了周圍的泥土。
那一瞬間,無數的畫麵在她腦海裏不斷的翻湧,巨大的衝擊讓她頭疼欲裂。
眼前一黑,薄歡直接跟著倒了下去。
在最後一絲意識消失之前,她隱約看到賀聽南驚恐的接住她,不斷地在喊著她的名字。
然而,她最後想到的問題卻是另外一個——
她到底曾經遺忘了什麼呢?
...
薄歡再一次睜眼的時候是在一間病房裏。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偶爾有風刮過,窗外綠油油的香樟樹枝葉輕舞,發出沙沙的聲音。
長時間昏迷使得她的身體和大腦都變得有些遲鈍,過了許久才終於恢複了一些。
按了床頭的呼叫器,沒過一會兒,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見她睜著眼看過來不可置信的‘呀’了一聲,“我的天啊!你、你居然真的醒了?!”
薄歡無奈的笑笑,“剛醒過來,請問我現在是在哪兒?昏迷了多久了?”
小護士趕緊過來給她檢查了一下,也很高興,“薄小姐,這裏是療養院,你可是昏迷了整整兩年啊,能醒過來真是奇跡。”
“……”薄歡愣住了,“兩年?我……昏迷了兩年?”
“對啊,兩年前你被送來我們療養院,那時候我剛來上班,記得很清楚呢。”
她心裏一緊,“賀聽南呢?他人在哪?”
她這一覺睡得也太久了,到現在記憶還停留在當初邊境小村子的那場槍戰裏。
噴湧的鮮血以及……笑著死去的人。
“賀總他這會兒沒在,我現在立刻去讓人通知他,順便叫醫生進來。”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醫生給她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身體,期間她的手機被護士拿了過來,說是有人找她。
等掛了電話沒過多久,病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賀聽南站在門口死死地盯著她,卻並沒有過來。
那表情看得薄歡一陣心酸,一想到他一個人苦苦等待了兩年,心裏就跟針紮似的難受。
“你傻站著幹什麼?”她彎起眼睛笑了起來,手臂張開,“來抱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