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過的還要再傷
歐陽完全沒有回答我意思,她隻是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到杜清也想哭了。
你哭,好,你接著哭吧,我就等著,等著你說話為止。
我已經作了在這裏守著她一夜的準備了,但現在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黃威遠的電話打過來了。他是打在歐陽的手機上的。
歐陽看著自己的手機沒接,我一把奪過了她的手機接了,我沒有按下免提鍵,我想聽聽,如果那邊的黃威遠覺得是歐陽本人接了,他又會說些什麼。
“又哭了麼?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了。歐陽,你與我之間一點可能都沒有,如果你非得要出一個結果來,那我隻能說是下輩子。”
黃威遠的話講到這裏就足夠了。
我掛掉了黃威遠的電話,第一次,一點猶豫都沒有的。電話這邊沒有一絲動靜,也許黃威遠早就聽出來了什麼,但這次的事與他無關。
一樣的,也是兩個女人與一個男人之間的事,這次,與那個男人無關。
我手裏拿著歐陽的手機,胳膊垂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我指了指歐陽,又指了指杜清,“你們倆個都喜歡上了黃威遠,隻不過一個隻是看著黃威遠不敢說出來,另一個說了出來。也所以,這就是你,歐陽,這就是你這幾天半夜哭的原因,也是睿軒喝成那個樣子的原因!”
我想撞牆了,杜清還好,她起碼沒有將自己心裏想的說出來,但歐陽說了。
“你是腦殘麼?先不要說黃威遠會不會喜歡你,你怎麼能感覺你自己配得上黃威遠?”我提起了歐陽,一向那樣潑辣的歐陽第一次不敢還口,也不敢還手。
你怎麼能放棄了睿軒去向黃威遠表白?你腦子秀逗了麼?虧上次睿軒還向我說了那些話,讓我以為你是有多麼成熟,是有多麼理智,睿軒的話白說了!
睿軒應該是相信你隻是犯了一個糊塗,等你這股勁過去以後你還會和他好起來。你們還會吵自己的架,抬自己的扛。
然而睿軒能不能等到你清醒過來,誰都說不準,也許,他再也不會醒了。
杜清隻是流淚,我不想再說關於杜清的話了,上一次彭格的事我們沒有過份的插手,這一次也不會。
我有些眩暈,墨塵在我背後扶了我一把。
我穩了穩自己的情緒低聲開口了,是對杜清說的,也是對歐陽說的,更是對我自己說的:“我們彼此開始對對方關閉心門了,自己的事情,別人一無所知,突然間醫生便說睿軒能不能醒過來全靠他自己。自己認為荒謬的事,有人偏偏去做了,還做得那樣認真!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偶像與普通人的區別!
還能說什麼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是我賤,拉了某個人來這裏。算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一切,好聚好散。”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了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得那樣慘。隻因為睿軒麼?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自己唯一還清醒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墨塵陪了我一夜,他一句話都沒有話,他隻是靜靜地,靜靜地,聽著我說。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墨塵家裏。我睜開眼便看見了夕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正趴在我的床上,她抵著下巴像在看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她見我醒了,臉上立刻綻開了她單純而天真的笑容,她問我:“南宮姐姐,你是怎麼了?你感冒了嗎?哥哥剛才給你量體溫,你的溫度好高哦,還有哦,哥哥幫你請假了,然後你今天不用上班了,你可以睡個大大大的懶覺了!”
看著夕兒那誇張的動作,看著她笑得那樣肆無忌憚,我的眼睛又濕潤了。
夕兒還以為是我身體哪裏疼了,她見我哭了,忙轉身跑去外麵叫人了。門口處傳來了Tiffany的聲音,她輕聲對夕兒說:“南宮姐姐隻是累了,我們不要吵她,讓她好好睡覺吧,等她睡飽了,就好了。”我聽見了夕聽話地答應聲。也聽見了Tiffany拉著她下樓的聲音。
我閉著眼睛在床上躺著,沒有人來打擾我。我試著不去想歐陽,不去想杜清,不去想黃威遠,也不去想睿軒。
真得好恨,為什麼要認識他們,為什麼他們見識過傷害後還要製造傷害。將一個人的感情傷得體無完膚也就罷了,還要逼得那個人傷了自己的身體。
睿軒怎麼樣了,他到底醒沒醒過來。我好想知道,又好害怕知道。
淚水已經沾濕枕頭了,意識又要慢慢模糊了,可心裏的痛卻還是那樣清晰。
我真得不想醒來了,不想再見到他們任何人了,好想就樣睡著,永遠都不要醒。
“南宮,南宮……起來吃點東西,吃了東西才能吃藥。”我被人搖醒,我睜開眼睛去看,見墨塵正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睿軒醒了,歐陽在照顧他,杜清在好好的錄歌,黃威遠一會兒可能要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