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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跟虎子說自己為什麼在這裏多住。三天後,虎子上學了,楊伊雲下午剛過就出發了,他來到妙慧這裏,她並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她說晚上等一個人,想把孩子抱回一個養活。妙慧淡淡地笑了笑,安排她在寺裏住下,可見出家人並不介入這些事情。妙雲起初還想陪楊伊雲坐些時候,後來也是睡意惺忪,竟自去了。晚上,楊伊雲獨等林旭。
雨夜,小山上的綠意正濃。金剛寺被新柳合圍著,威嚴、古樸,“陽春二三月,草與水同色”,北方也許這正是形容北國五月的景色。一行五米多高的鬆樹站在微風中圈定了古寺的邊界,也圈定了這個世外仙地不同世間的生活旋律。明月西窗,暮色蒼茫。三寶弟子皈依放生聽開示。隻聽河水澶環,廊橋絻轉,所謂風雲變幻,坐擁遼闊山河,看人間錚紮,畢竟過眼煙雲;默念的前緣,已經是重新來過。經曆了上次一番生死之後,楊伊雲已經不再懼怕更多。麵對這山這水,麵對今夜遊戲一樣的承諾,所有賭注能吸引人類的特點,今天晚上的故事都包容不爽。
一更天了。楊伊雲竟毫無困倦。她想起自己在張家八年的的生活。每一天似乎像一串珠子,相聯起來,無限延長。定婚時大喜過望,楊遠房親戚的光顧奉承;洞房之夜好奇,然後是逐漸長大的困惑,到慢慢煎熬;從張家老爺相敬,張家婆婆和姐姐們百般刁難,大哥嚴肅莊重,二哥輕佻幽默,老弟老實憨厚。想到弟弟為了她每天跑一趟,不論風雨。無限的回憶,張伯豐、任醫生每年騙她,直到她明白了一切。然後是董三、虎子。還有在日本人前的風光。從山上被救,到八木的死,到日本人河野司令,到偽軍掃平青山口。一幕一幕,每一滴春雨就是一個故事,發生在她這個二十幾歲的女人身上。
一個土團從窗子飛了進來,她非常鎮定,她知道,她要進行的是一個由她自己鋪設的很幸福、很有趣,但同時是雙重危險的局子裏。
雨停下來了,林旭如約而至。月光下,依稀可見他也是十分鎮定的。這與八木完全不同。雖然容貌相近,但林旭的額頭更平,眼睛更亮。
英俊的臉上充滿了獲勝後的滿足,林旭說:“我們上車吧。”
楊伊雲沒有任何質疑,她隨林旭上了車。她想,自己既然答應了八木轉交那些東西,卻又向他的哥哥要挾一項幫助,這是不是有些不好?雖然晚上,雖然她對林旭並不十分了解,但她沒有害怕,一是她本身對看到孩子非常渴望,更主要的是,她對林旭的好感,遠遠超出了她所能預防的能力。林旭這樣英俊,卻又比自己小上幾歲的人,她和“師弟”在一起,她感覺真的像一對小時的夥伴,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能和他在一起似乎是她十分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