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和二嫂一切安好,不必擔憂,如無意外,會很快回來的!”
秦明風抬起頭,便瞧見十分憔悴,胡茬遍布的戰常勝。
隻不過戰常勝看似憔悴,卻還是具有一股令人害怕的氣魄。
他激動的站起身走上前去:“戰大俠,你是不是見過我二哥二嫂?他們現在過得很好嗎?”
戰常勝點了點頭,道:“我前不久從百毒穀回來,她和你二哥……很好!”
秦明風聞言,頓時淚灑當場,卻還不停的抬起袖口擦著眼淚,連聲道謝:“謝謝你,戰大俠,他們沒事就好,那二哥二嫂可有說何時回來?”
戰常勝瞧見秦明風喜出望外的模樣,心裏越發苦楚,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他們很好,應該會很快回來,我乏了,先回去睡了!”
這個時候的戰常勝,得知丫頭再也醒不過來了,醉酒了幾天幾夜的他,總算醒悟,將丫頭厚葬了,可他卻迷茫不知去處。
從古墓出來之後,他漫無目的的溜達了,竟然回了秦家。
而且秦家,有一種讓他歸家的眷戀感。
戰常勝隻想躲在這裏,守著丫頭的墳塚,或許隱居一世,也不是不可。
秦明風瞧著戰常勝神情不對勁,以為他是趕路趕累了,連忙招呼伺候著戰常勝睡覺。
戰常勝直接拒絕,然後去了後院,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秦明風沒有尷尬,反而越發高興。
至少戰常勝帶回了江南城的消息,二哥二嫂沒事,不日就歸,這個消息能讓秦明風一掃陰霾,振作起來。
他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房中,和昏睡的秦觀月說了一聲,可惜秦觀月沒什麼精神,睡夢中不知聽沒聽見秦明風的報喜,卻緩緩的舒展了眉頭。
最不好的時候,往往就是希望要來臨的時候。
……
江南城,百毒穀。
臨近戌時。
百毒穀四周重人把守,當林小楨和朱翊的馬車抵達百毒穀的時候,林小楨掀開車窗的簾布,隱隱約約能看見叢林深處,有幾個火把在晃蕩。
門口的人走上前喝問一句:“你們是何人,敢夜闖百毒穀?”
一個輕騎兵上前,厲嗬一聲:“大膽,永寧親王金鸞車在此,還不快快行禮,叫你們穀主出來接見!”
幾個人麵麵相窺,畢竟是永寧親王,不管真假,都先得好聲好氣的接待著,不然惹出事來,怕是誰都擔待不了。
其中一人壯著膽子上前一步,道:“回稟永寧親王,我們穀主現下不在穀中,夫人和少爺帶著一部分人馬去了江堤去找人去了,現下穀中沒有能做主之人!”
林小楨比較敏銳一聽到找人,連忙問道:“找誰去了?”
那人搖了搖頭:“是和少穀主前幾日一同回來的一個男人,當時二人都身受重傷,一同昏厥,夫人氣的以為是那人連累了少穀主,直接叫人將那男人丟進了渾江中,今天少爺醒來後大發雷霆,正帶著人沿江一帶尋找呢!”
林小楨一聽,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一般,腳下踉蹌幾步,差點倒了下去。
“小幀!”朱翊輕呼一聲,連忙扶住了差點腿軟倒下的林小楨。
林小楨麵若死灰,搖搖欲墜。
一瞬間,冰冷蔓延了全身。
那種感覺,就像是渾身都被抽空了一般,腦子裏毫無思緒,連思慮能力也沒有。
她努力的讓自己定了定神,保持著理智,然後一頭紮進了林子裏,朝著林子那邊的江堤走去。
她要去找淨之……
朱翊見狀,立即叫人跟上,自己則快步追上了林小楨,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小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麵無表情的回頭,目光有些空洞,看向朱翊:“別拉著我,我要去找淨之,淨之他被扔江裏了,他很害怕,我要去找他……”
說著說著,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朱翊的心,紮心的疼。
“小幀你別這樣,或許秦淨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呢?”
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安慰林小楨才能降低她的痛苦。
林小楨沒再說話,掙脫了朱翊的手,徑直的朝著江堤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林小楨瘋狂的跑了起來。
朱翊趕緊跟上,生怕林小楨有個好歹。
林小楨一路狂奔,穿過了林子,眼前頓時開闊起來。
一條蜿蜒的寬闊的江麵呈現在麵前,而不遠處南崧舉著火把帶著下人們正在不停的尋找,有的人還拿著長長的竹竿子在水裏打撈。
用南崧的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回頭也好到林小楨麵前賠罪。
可找了大半天,連半個人影都沒找到,十餘裏的江堤,他們都找遍了,還派人乘著小舟去尋找。
當天色越來越黑沉,南崧的心裏,越發寒涼,歉疚。
“南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