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語半晌,肖玉燕嗜血般的紅唇微微揚起,宛若死神在做最後通碟,她終是小雞啄米般點頭,覆冰的雙眸更為冷冽,此事也便是定下。
長公主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卻是在悶熱的夜晚,給人帶來陣陣陰風習習,陰冷的麵龐下滿肚子藏的都是詭計。
“姑且按照你說的辦,若是她真的死了,那一個人情,本宮便給你應下。”肖玉燕拂袖,這算是至今為止她聽過最無暇的計劃。
長公主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看起來令人驚悚至極。
夜幕即將過去,天空中翻起一抹魚肚白,那一夥黑衣人悄無聲息的便跟在了念奴的身後。
念奴正外出采藥,這莫名其妙的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盯上,念奴心中隱隱約約漂浮起一層薄霧,自然是有幾分明了,於是腳下步伐加快,更似生風。
令人感到害怕的是,不管她有多麼的想甩掉這一夥人,最終的結果都是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次出現在身後。
天已經大亮,此時此刻的念奴終於見到光明,可是迎接她的卻是接連而來的暗黑――因為再往前,便是深不見底的淵穀。
想在退步卻發現,退路早已被他們封鎖,念奴這次真的無計可施,一直跑到懸崖的邊上,回過頭來目光炯炯的,盯著這群黑衣人,背在後背的手已經汗如雨下,可在臉上,她卻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派來的?又有何目的?”
“一個死人問那麼多有什麼用!”看起來更像是領頭的一個黑衣人圓圓的黑眼珠,骨碌的轉了一圈,緊接著舉起刺劍凶神惡煞的朝念奴刺去。
念奴心中大驚,為躲避刺劍,身子猛地向後一傾,腳下碎石滾動,念奴更是重心不穩,猛地向後栽去。
緊接著便是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那夥黑衣人見勢不妙,當即奔到懸崖邊上,隻看到念奴的身影於極快的速度向下墜落,漸漸變成一個小點,看也看不見,那看似領頭的黑衣人向他的弟兄們輕輕的點點頭,囑咐道:“這可是萬丈深淵,掉下去一定命喪黃泉,回去複命吧!”
繁華的京城中,長公主身穿一身黑色鬥篷,顯然在包間裏已經等了許久,一雙精致如玉的巧手不停地敲打著桌麵,看樣子似乎有一些不耐煩。黑帽下隱藏的,確實,一張充滿陰狠冷漠的美人臉頰,暗紅色的唇彰顯著這個女人的狠辣。
一個男子進了茶樓,四下張望了一下,才向樓上走去。很快他就找到了長公主所在的包間。
“事情辦的怎麼樣?”長公主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來,手上的敲擊也已經停止,更是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說過,死要見屍。”
那人顯然更有把握一些,隻見他立即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手中佩劍便屹立其中,信誓旦旦的對長公主保證道:“萬丈深淵,從未有人活著出來過。”
“很好,這是傭金。對了,若是有人察覺到此事,一直查到你的頭上,記得自己一肩承擔。否則後果怎樣你心裏要比我清楚。”長公主笑得更加邪魅,她自然做了兩手準備,哪怕日後此事真相大白,也都由著黑衣人一肩承擔,跟他一點瓜葛都沒有,反而是承了肖玉燕的一個人情,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又何樂不為呢?
聽到這裏,那人緊緊的攥住拳頭,力氣之大,竟讓他的拳頭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不禁讓人唏噓。若非此女陰險狡詐,硬逼他的要害,她如此行事,日後不論發生什麼,也都是他。
“明白。”那人咬牙切齒得說著,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反駁。
長公主拍案而起,正準備揚長而去,忽然靈機一現,又轉過身來,衝著依舊單膝跪地,一點都沒有變化的人,輕蔑說道:“對了,記得把念奴死亡的事情傳開,傳的越大越好。”
“是,貴人慢走”直到長公主的身影漸行漸遠,漸漸消失,讓他看也看不見。他方才是頹廢著站起身來,盯著那一抹弱小的身影,恨得牙癢癢。
那樣深惡痛絕的眼神,僅僅維持了幾秒,但卻深刻,隨即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更是一層薄冰,他恢複了他的職業,一個沒有人性,沒有感情,冷血,嗜血的職業。
出去後找到他的那一幫兄弟,還未等他們圍上來詢問,便隻是瀟灑一抬手,表情卻是沮喪不已,緊接著吩咐道:“把念奴死亡的消息傳開,一定要傳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