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蠶蠱?金蠶連心蠱?”君曇婉疑惑。
榜妹道:“我們蠱苗的‘桃花蠱’、‘連心蠱’你知道吧?被下了桃花蠱之人就會癡癡愛上下蠱之人,‘桃花蠱’不易被發現,也極難破解,可一旦被破解,就會反噬下蠱之人,下蠱之人會死得極慘。‘連心蠱’和‘桃花蠱’不同,‘連心蠱’是熱戀雙方自願下蠱,連心蠱以‘真愛’為食,一方情淺,雙方都會受苦;一方變心,雙方都會極盡痛苦而死,‘連心蠱’無解。‘連心蠱’之所以叫‘連心蠱’,是因為下蠱雙方必須恩愛大體相當才能滿足蠱蟲,一方情深一方情淺,同樣會讓雙方受苦,因此,除非彼此深愛對方,且堅信永不變心,才會下‘連心蠱’。而‘金蠶蠱’是我們蠱苗最毒的蠱,把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劇毒之物放在一個甕裏,密封起來,讓毒蟲自相殘殺、吃來吃去,過那麼一年,最後隻剩下一隻最毒的,就是‘毒王’,‘毒王’形態顏色都會變,形狀像蠶,皮膚金黃,謂之‘金蠶’。‘金蠶連心蠱’,就是把連心蠱的蠱蟲給‘金蠶’吃了,變成比‘連心蠱’還毒的‘金蠶連心蠱’。熱戀雙方被下了‘金蠶連心蠱’,如果往後極盡恩愛,蠱蟲滿足,就會通體舒泰,如果一方情淺,或是變心,雙方所受之苦比‘連心蠱’還痛千百倍!”
霜晨月輕歎一聲,道:“熱戀中的男女都堅信彼此深愛對方,且永不變心。情深情淺,有時不是自己能控製的,甚至不是自己一時能明白的——何必給自己下這麼毒的蠱?”
君曇婉道:“這麼說來,你和阿益,彼此下了‘金蠶連心蠱’,照你的說法,阿益後來跟了我,不再愛你,你因此受盡折磨,所以你恨我?”
榜妹咬牙切齒地說:“沒有受過那種苦,你永遠無法想象我受了什麼苦!是的,我恨你,我要報複你!我引誘你點化我做天氣神巫,接近你,讓你喜歡我,不防備我。害死你的主意,就是我給奚晚亭出的,封魔神印和十二祖巫法器,也是我偷出來給奚晚亭的。就連把你封在失魂鏡裏,也是我教奚晚亭做的,她怕東方焰怕得要死,根本不敢這麼做!”
君曇婉笑笑,道:“看來——東方焰該讓位了,這個故事的大反派應該是你,而不是東方焰。”
榜妹斥道:“住嘴!東方焰一直隻是個被深情折磨得無可奈何的情種!你一點也不知道珍惜他!你踐踏他的感情,你該死!”
君曇婉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倒是很看得上東方焰呢,銀狐也是。”君曇婉含笑看看伊泓秋,接著道:“不過,我很好奇,你身上,如何能兼具風雨雷電的力量,讓我收你做天氣神巫?”
榜妹厲聲道:“這就是我因你受的苦!”
事情原是如此,阿益和榜妹是雲南蠱苗寨子裏的一對青年男女,(益,苗語“石頭”之意;蠱苗,苗族的一支,擅長下蠱)青梅竹馬,自小情深。熱戀之時,兩人為表真情不渝,自願下“連心蠱”,為顯情深,竟下了“金蠶連心蠱”。
不久,阿益和榜妹在族裏長輩的主持下成婚,兩人婚後愈發恩愛,約莫一年後便生下一子。幸福美滿的日子過了幾年就起了變數。
那日,青曄與某族神仙交戰(打太多了,記不清楚打的是誰了),給青曄駕戰車的車夫中箭死了,戰車失控墜往人間,青曄揮劍砍斷馬韁,躍馬而去。
戰車這種東西,笨重則笨重矣,但就像坦克,隻要夠猛,誰也不會嫌它笨重,打仗這事兒,有時候輕騎不一定比戰車強,這次青曄是舍輕騎而坐戰車——不料車夫死了。
青曄戰車墜落,日宮軍士亂象頓顯,青曄當即斥道:“亂什麼?!老娘還沒死呢!給我打!”青曄喊這一嗓子,立馬重振軍威。日宮諸神眾仙,雖然個個都有兩把刷子,拉出去都能獨當一麵,可長久跟著青曄這種戰神就產生了依賴,青曄一出事,他們都沒戲唱了,好在除了東方焰,三界五行基本沒誰能讓青曄出事。
青曄此戰依舊告捷,收家夥回營的時候,金暉神將對青曄說:“公主,您的戰車墜落人間,不如讓末將前去尋回。”也是,青曄的戰車想也知道成本非常高,那種神器摔摔,是不會壞得不能用的,撿回來修修比重做省錢得多。
當然了,那麼大家夥掉人間,沒準會砸到小朋友,就算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當地土地肯定會囉囉嗦嗦,還是事先擺平了好。要不土地一家夥找天帝、冥王甚至坤少君告狀,這三位陛下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教育青曄。天帝無所謂,天帝怕青曄,青曄幾句話就把天帝頂回去,天帝反倒要哄著青曄;冥王也沒什麼要緊,冥王說不過青曄,不會跟青曄一般見識;青曄就怕人家找坤少君告狀,坤少君一直是青曄的偶像,坤少君也是開天辟地以來形象最完美、風格最高尚的男神,老天帝在坤少君麵前都有點自慚形穢,所以,被坤少君教育,青曄是很怕的,好在坤少君退隱已久,連天帝找他都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