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在哪裏?!”碧遊四下不見東方烈,不禁叫道。
東方焰略帶驚愕地看看碧遊,道:“阿烈此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東方焰話音剛落,嘴角隨即勾起一絲邪魅的微笑,道:“你說我弟弟東方烈?他早就被闌汐殺死了,不是嗎?”
闕雲月卻平靜地說:“隻要青曄沒事就好。我看青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希望你照顧好她。我們走了——”
東方焰冷笑一聲,道:“你既見過青曄,就應該知道我肯定不會輕易放你走的。”
闕雲月道:“我知道,是你救了青曄,你為了救她,一定也花了很多功夫。我走,是為了讓你照顧好她,讓她恢複,如果你以為我怕你,以為我放棄了,你就錯了。”
“這樣最好!——”東方焰說著,長劍如流金靈蛇般卷了過來,闕雲月掌中黑蓮起,金光立收。這些事筆下寫來雖慢,卻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但覺金光一現,烏光一閃,再看時,東方焰已山停嶽峙般站在那裏,闕雲月依舊含笑卓立。
沉默良久,東方焰先是冷笑一聲,開口道:“闌汐,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沒想到你恢複得這麼快。”
闕雲月道:“過獎,你一日千裏,更是匪夷所思。”
東方焰道:“看來我現在不抓住你,以後就抓不住了,我隻好不客氣了——”東方焰劍化金龍,再度出手。
闕雲月等以四敵一,依舊左支右絀,最終合力逃走。
四人逃得遠了,自以為安全,這才停下來休息,霜晨月道:“東方焰似乎又厲害了不少,他的力量比原先還霸道剛烈,幾乎是詭異的。”
納蘭月道:“我覺得奇怪的是,東方焰既已變得如此厲害,又把所有髒水潑到雲月身上,為何不對付我們?他這些日子甚至毫無動靜。如果他因為怕青曄發現真相而想躲起來,為何又留在烈火鑠金宮?”
闕雲月接口道:“確實如此,東方焰留在烈火鑠金宮是最容易被我們找到的,如果他有心欺騙青曄,就不該留在烈火鑠金宮,但或許是烈火鑠金宮裏的某種力量是青曄所需要的;而東方焰毫無動作的原因,或許是青曄需要他照顧。”闕雲月沉吟良久,道:“隻要青曄好,即使她忘了我,即使她和東方焰在一起,也好。”闕雲月說罷,目光變得寒潭一般深不可測。
眾人雖自烈火鑠金宮落荒而逃,甚至被青曄視為仇敵,心中的喜悅卻壓過了悲傷,就像闌汐說的,隻要青曄好,即使她忘了一些事情,即使她和東方焰在一起,也好。
闕雲月和納蘭月各懷心事,在廈大西村晃蕩,四下裏聖誕氣氛頗濃——中國人民似乎對聖誕遠遠比元旦感興趣,或許是聖誕老人、聖誕樹、聖誕禮物甚至聖誕本身吸引了大家,而元旦除了三天可憐的假期,什麼也沒有,過節日總得有個噱頭的,否則真的很沒意思。
闕雲月道:“我突然想起孟婆和月老說的一些話,孟婆說:‘這世上本來就沒有永恒的東西,情也一樣。情起情滅,緣生緣盡,本來就是像生老病死那樣的自然而然的事情……’月老說:‘遺忘,不一定是情滅緣盡,就像死亡不一定是生命的終結一樣……忘了這一段情,還可以生出下一段情。’現在想來,這話就像是對我說的一樣。想來也是,若從闌汐最初的生命開始算,自開天辟地到太古漫長的歲月,直至上古、遠古、從古至今,我已記不清我的活了多久,從我初識青曄起,也已很久很久。我和青曄在一起的那一百多年,隻是這漫長的歲月裏短短的一部分,即使忘了,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孟婆也說:‘有些情,隻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會產生,過了那特定的情況,情就不會生了。’”
納蘭月幽幽道:“你隻要想想我,就不會覺得你很悲哀了。我知道,此前你一直壓抑對青曄的感情,一來是覺得你和青曄相愛禍害蒼生,二來是不想惹我傷心。”
“表哥……”闕雲月欲言又止。
納蘭月一笑,道:“今生能做你的表哥,已經足夠了。何況,這世上有一種愛情,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情深,一個人執迷。傾國為紅顏,很悲哀,很可惡,也很淒美——最傷心的卻是連傾國為紅顏的資格都沒有。”
闕雲月道:“隻因這紅顏,三界同悲。有時候,傾國為紅顏,不一定是為了紅顏,而是為了內心的熱血——男人骨子裏就有爭搶掠奪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