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庾氏五郎(2 / 2)

船夫聞言,抖著手欲撐船避讓不料玉蘅狠瞪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得了船頭那白衣郎君的傳授,冰冷得很,令得他不敢避讓!

“女郎有階品否,為賢德否,聞名天下否?”轉過頭,玉蘅淡然地冷笑著。見著那女郎愣了片刻深,玉蘅又繼續說道,“女郎既無階品,又非賢德,還未聞名,敢問我等何以相避!”

那女郎顯然是如她婢子那一等的,登時便氣得不行,圓鼓鼓的胸脯也氣得上下起伏,她指著玉蘅怒喝道:“你,你,庶民遇貴者原應相避,你,你怎敢不避!”

玉蘅正想駁斥,然身後卻一陣風飄過,隻見眼前忽然立著一個清冷的背影,卻原來是她家主子過來了。

江風正大不光將蕭晗那身素白的衣袍吹得如水一般柔軟,還將紗帽上的那層輕紗吹得浮起,露出如雪綴薄煙般的麵容!

隻是驚鴻的一瞥,江風將麵紗吹拂得上揚,可瞬間麵紗又垂了下來再次掩住那如仙出塵的麵容。那女郎驚住了,這白衣郎君好生美妙,宛若天人般仙逸絕世,世間怎麼會有這等男兒。如此容止的郎君叫得女子們何以敢爭豔!

那女郎還在驚豔的恍神之中,卻聽見一個清冷淡漠的聲音道:“我雖是白衣庶民卻知‘禮不下庶民’,女郎口口聲聲道‘禮’,我卻不知原來女郎是如此‘知禮’!”

緩也不緩,蕭晗不緊不慢地說道:“世家女子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卻未如女郎這般驕橫如農婦,我竟有疑女郎為何家姓,竟容得女郎這般嬌蠻!”

聞言,那女郎也氣得不輕,臉色鐵青鐵青的。先時還覺得這白衣郎君如天人一般,可他竟如此嘲諷自己。那女郎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嘲笑,登時便欲發作,可正當此時,一個如金石絲竹般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君勿怪,原是我們相擾了!”

一眼望去,映入蕭晗眼簾的是一個身著寬鬆暗紋白綢的頎長的身影,長相頗有昆山美玉的絕妙,舉手投足間有風流不羈亦有溫文爾雅!如此神采秀徹的郎君很少見啊,若說蕭晗是神人之姿,那這個男子也絕不是凡塵中人!

回過頭,那女郎鐵青的臉色驟然軟和了下來,頓時換上溫柔的麵孔。

“阿淩!”玉人郎君身後一位溫婉的女子輕輕對那驕橫的女郎喝道,示意她勿要在這玉郎跟前失了風度。

於是,那喚作“阿淩”的女子垂著頭滿腹委屈地安安靜靜地退到了溫婉女子身後,隻弱弱地喃喃喚了聲:“阿姐!”

“吾觀君清冷如月、雅致如梅,在下庾五,能與君同行亦是幸事!”庾五果然是溫文爾雅,他叉手作揖,顯示友好。

“庾氏五郎果然名不虛傳啊!”蕭晗亦點了點頭,紗帽遮掩下的麵容看不出有什麼神情。

此便是師父要她千萬護著的人了,可她那沉穩的聲音裏還是沒有一絲波瀾。

庾五笑了笑,又友好地問道:“庾五報上名了卻還不知君之名!”

蕭晗隻留了個背影給他便踱步向船艙內走去,那清冷飄忽的聲音傳入庾五耳中:“白衣耳,非大富大貴,庾郎何須知曉!”

望著那消失的背影庾五搖著頭無奈地笑了笑,彼時隻聽那阿淩滿心鄙夷地小聲地道:“不過庶民耳,隻長得好,卻不知好歹,竟如此同庾郎言語!”

聞言,庾五回過頭瞥了她一眼,原本溫和的眼神霎時也添了幾分鋒利,隨之也走入艙內,那金石之音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說給他人聽:“心如止水,沉穩如山,冰冷若雪,此人非泛泛之輩!”

玉蘅也跟著蕭晗走進了艙內,待身影完全沒於艙內,玉蘅才撫著胸口道:“這庾五生得好生俊,我原以為世間無人能與主子媲美,未曾想這庾五竟與主子是同路人!”

“他確實是天人之姿、美玉之態!”蕭晗亦真心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