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 、 、 、 、 、 、
黃昏漸至,傍晚的絲絲涼風稍微緩解了這悶人的天氣。蕭晗走在宮裏冗長的巷道裏,聽著周圍官員對自己不滿的議論,以及對明日比武的猜測。
蕭晗緩緩地挪動著步子,看著那些議論她的官員漸行漸遠。
“出來吧!”蕭晗冷麵無情地對後頭喚道,然而卻沒回頭。
後頭果然快步走來一個人,他穿著胡服,雖已中年可外形依舊俊朗。“你果真很警覺。”中年人快步走到蕭晗身邊,麵目慈善地看著她。
“為何跟著我?”蕭晗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漠得很。
那中年人笑著注視著蕭晗,言慈語善道:“想要弄清一件事情。”
“陳大人好生奇怪,蕭晗能知道什麼事?”蕭晗目視前方,目光清冷。
“你的眼睛很像”,陳大人忽然冒出一句,那目光很深,語氣也更像歎氣,“很像,很漂亮!”
“陳大人同我說這些作甚?”蕭晗冷冰冰的回答他道。
“那個人我一生都對不住她”,陳大人自顧自地說起來,“你的眼睛很像她。”
“既然對不住她,現在說來何用?”蕭晗冷冷漠漠,然而卻意有所指。
“是啊,現在又有何用?”陳大人長歎,仿佛過往對他來說亦是一種傷痛。然而,須臾過後,他又轉頭看向蕭晗,目光專注而慈祥,道,“我與她有個女兒,也叫蕭晗,不過十多年前得時疫去了。”
“是嗎,既然是陳大人的女兒為何不姓陳?”蕭晗說得風輕雲淡,麵上保持著一貫的清冷。
陳大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徑直看著她說道:“晗晗自小長得很可人,性子卻如你這般冷!”
蕭晗終於受不了他這種充滿慈祥與愛意的目光,停下腳步來,冰冷地望著他,說道:“世上同名之人何其多,更何況令愛已經身故。”
“我一時疏忽,晗晗得病之後便被扔進了亂葬崗,後來我再去尋時卻未見她屍骨。”陳大人語氣中無不是自責與愧疚。
可是蕭晗怎麼會信,什麼叫一時疏忽,這人又在打什麼主意?
“既然都扔進亂葬崗了,又如何找得到她的屍骨!”
“我一直相信她還活在世上。”陳大人語氣很篤定。
“陳大人,請你認清楚,我不是令愛,你也無需同我說這些。”蕭晗站在盯著他,目光冷如冰霜。
“晗晗小時候也是以這樣的目光看我的。”陳大人深深歎氣。
蕭晗別過目光卻不再看他。
“晗晗,我對不起你。”陳大人閉上雙眼深深的心痛。
“陳大人,請回驛館,你我就此別過。”蕭晗不想再看他如此,也不想再聽他所謂的懺悔。
如果後悔有用,那麼官差作何?
“晗晗,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陳大人跟上蕭晗的腳步,老淚縱橫道,“可當初我不得不如此對待你與你母親。”
“陳大人,你我無冤無仇,我何故怨你恨你”,蕭晗驟然停下腳步再次看著他說道,“知道為何陛下賜我‘無情公子’之稱嗎?便在於我無心無情,陳大人何故與我這無心無情之人說什麼仇怨呢?”
“晗晗,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如此”,陳大人不理會蕭晗的冷言冷語,繼續兀自說道,“我必須如此,盡管這樣害了你母親也害了你!”
“話已至此,陳大人無需多說,蕭晗不是令愛,也不樂意聽陳大人講訴這些與蕭晗無關的往事。”
“晗晗,你原諒我與否都不重要。”陳大人目光之中的慈愛讓蕭晗感到尤為迫人,“你如今這樣行走官場,若有朝一日被揭穿了將萬劫不複!”
“陳大人這是什麼話,蕭晗行得直坐得端,談何揭穿!”蕭晗冷冷冰冰地擱下一句話。
“我知道你也不願同我說”,陳大人又道,“隻是你千萬要小心,萬事都多存些心眼。”這話就像父母對臨行的遊子的囑咐,很是暖心,可是在蕭晗心中卻不是這樣,她本是極不願意同這位陳大人言語的。
“陳大人,前麵便是宮門口,還請整理好儀容,免得被人落下口實,說趙國使者在我晉地受辱。”蕭晗瞥了他一眼繼續走著。
陳簡撫了撫麵,方端出高級官員的姿態同蕭晗向宮門口走去。
“使者大人,特使大人。”宮門口的侍衛見到此二人問了聲好。
蕭晗依舊冷著一張臉與稍顯慈和的陳簡走了過去。
“晗晗,日後不要來趙國”,在分岔路口時陳簡忽然對她說了一句,“那是個是非之地。”
蕭晗裝作沒聽見,疾步走去。
不過傍晚,街上人跡便十分稀少了,許是燕趙使者的到來對治安有了極高的要求的緣故吧!
莫名其妙的手腳無力,蕭晗左胸膛在深深地震動,她扶著牆壁,走到一側順著牆壁滑落,直至倚著牆壁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