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庾翼向她抬了抬手,喚道,“過來。”
蕭晗不明所以,看了看她二人之間的空隙,思忖良久才不情願地向他挪動而去。
“你!”庾翼將她用力一撈,緊緊地把她箍在懷中。蕭晗側臉抵在庾翼跳動有力的胸膛上,臉紅成了朱砂,忍不住顫著聲音驚道。
蕭晗迷得暈頭轉向,聽得那好聽的聲音道:“一切有我,我就算摒卻一切也會護著你。我隻願你不要陷得太深。”
“你總是會安慰我”,蕭晗卻主動地向他的胸膛靠了靠,道,“我不會陷得太深的。”
庾翼很欣慰地攬住她,認真地吮吸她身上的薄荷清香,悵然道:“你終於懂得依靠我,你每每總是清冷得拒人千裏之外!”
蕭晗愕然,笑道:“玉蘅說我是因為一個人在桃源待久了,才會極冷漠。可是我生下來便是如此,別人都說我薄涼無情。”
“怎麼會呢,你隻是氣態清冷而已,並非無情。”庾翼輕言細語地嗬護道。
“玉蘅也如此說。”蕭晗揶揄。
“你怎麼半句不離你那侍女?”庾翼故作責怪,可語氣中卻是滿含寵溺。
“自然是玉蘅與我待得最久”,蕭晗笑道,“她亦是最懂我的人,流觴他們都說玉蘅是我的解語花。”
“那我可要好好會會玉蘅了!”庾翼故作忿忿然調侃道,“我以為我才是你的解語花。”
“你長得確實如一朵花”,蕭晗笑道。
庾翼展顏一笑,輕輕地抱住她,仿佛時間就永遠凝結在這一刻。
沉默良久,蕭晗忽然正色道:“庾翼,玉蘅給我說了一句話。”
蕭晗望著庾翼,目光盈盈仿佛在期待他的回應。
“什麼話?”庾翼拂了拂她的頭發問道。
“她說‘不求天長地久,隻願曾經擁有’。”蕭晗凝視著他。
“你”,庾翼忽然激動萬分,“你想通了?”
“我的身份擺在這兒了,我縱然不能堂堂正正做你的妻子”,蕭晗悵然一笑,“但是我想與你經曆一番,即便最後落得個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我也樂意,我也對你無半分怨言,庾翼,我隻想擁有過。”
“不會,不會。”對上蕭晗那從來沒有過的淒淒的目光,庾翼突然覺得無所適從,隻得緊緊抱住她,安慰道,“我不同於其他人,我不會傷你的。”
“阿翼,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蕭晗苦笑,“從前我父親與我阿娘便是如此……”
蕭晗將她埋在心裏的傷疤一一剖開。
既然她選擇相信他,她就把自己所不能釋懷的給他看,她是誰的女兒,是蘭陵蕭氏的後人,是趙國重臣陳簡的女兒?這些都不重要,她既然相信他,心中有他,就要告訴他。
“阿翼,無論最後是什麼結局,我都不在乎,我隻願經曆過。”
母親原是高門嫡女,卻不顧一切地與父親私奔,私奔後卻被夫家所不恥,終生受辱。庾翼竟覺著好心痛,他那個堅毅如鋼的蕭晗居然遭受了那麼多,原來她的冷漠都是有原因的!他早該知道的!
庾翼隻想萬分小心地嗬護她,不願再揭她的傷疤。
“晗晗”,他喊道,“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能同我大兄交換我婚姻的籌碼,等我,我一定會光明正大地娶你。”
“從前你問我,你是做我的貴妾還是外室。”庾翼言意篤篤,“現在我肯定地告訴你,我要你做我的正妻,嫡妻!我一定會爭取到的!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蕭晗淚盈於睫。
“晗晗。”庾翼輕輕落下一吻在她光滑的額頭。
盈盈潤潤的唇瓣觸碰到那潔白光潤的額頭,就仿佛露珠滴到嬌豔的花瓣上。
“庾翼”,蕭晗的手攀上庾翼的眼瞼,輕輕道,“謝謝你。”
“晗晗”,庾翼握住蕭晗的手,溫言細語道,“睡吧,你瘦了許多,想必這幾日都累壞了,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