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辰運用內力,輕飄飄的踩在泥沼之上,他麵無表情的傾身,一手抓住藤蔓,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蘇七的手腕。
他五指的溫度透過肌膚,瞬間蔓遍她的全身,連泥沼侵襲的寒意,似乎都消下去了幾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用的巧力,原本被泥沼吸著往下沉的她,霎時被他毫不費力的拽了出來。
還沒等她回過神,腰上已經多出了一隻手,緊緊的攬著她,飛身朝岸上掠去。
突然的失重,讓她下意識的揪緊了他的衣襟,小臉微仰,直直的盯著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哪怕是從下往上看的這種死亡角度,他的臉依然好看到動人心魄。
削薄的唇,挺翹的鼻梁,以及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眸,一股禁欲氣質渾然天成。
直到雙腳踩在實地上,花癡中的蘇七才打了個哆嗦,恍然回過神。
“謝謝啊!”
夜景辰睨她一眼,她的臉白得毫無血色,唇瓣發青。
他隨手解下披風,披到她的身上。
動作自然而流暢,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在係披風的帶子時,手指用力,狠狠將帶子紮緊。
隻有他自己知道,剛剛那一刻,他心中是如何的無端的驚慌。
蘇七渾身一怔,披風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暖是挺暖的,可……驚悚呀!
她本能的要把披風讓給已經昏迷過去的小七,但暗衛已經先她一步,把他們的外衫解了,將小七包住。
夜景辰的眸光愈發森冷。
在他可怕的視線下,她隻能戰戰兢兢的重新把披風裹好,慫慫的跟他又道了聲謝。
夜景辰從暗衛手裏接過小七,抱著他,一言不發的朝鬆林外走。
蘇七緊跟而上,“小七這是受涼了,他的身體才剛好沒幾日,我隨身帶了銀針,你先將他放下,我替他紮幾針穩住病情再走。”
夜景辰的腳步未停,隻是淡漠的開口,“鬆林外有馬車。”
蘇七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沒再多說什麼。
出了鬆林,小七已經有輕微的哆嗦現象出現了,馬車上有燭台,能方便蘇七燒燎銀針。
她幾針紮下去,又給小七換了幹的衣服,他的情況才稍有好轉。
蘇七舒了口氣,想提醒夜景辰可以走了,卻在回眸之後,猝不及防的撞入他帶著濃濃審視的眸光中。
她眼皮一跳,被他盯得心底直發毛,唇角卻是一彎,“小七沒什麼事了,回城後讓顧隱之給他開劑驅寒的藥喝便好。”
夜景辰自然的收回視線,冷聲吩咐無影駕車。
回到攝政王府,小七有顧隱之在照看,蘇七洗了個澡,將肩胛處裂開的傷重新包紮好,又喝了一大碗白嬤嬤端來的驅寒藥,這才覺得恢複了些元氣。
大白倒是沒什麼事,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沒能護好小主子,它一直拉聳著頭,乖乖的趴在小七床榻旁。
顧隱之與夜景辰都不在,蘇七上前拍了拍大白的頭,“沒事,你這次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浮在泥沼上麵,小七不會撐不到那時候。”
大白抬頭瞄了蘇七一眼,第一次主動蹭了蹭她的掌心。
蘇七眉眼一彎,對這隻萌凶萌凶的大白,簡直不要太喜歡了。
她檢查了一下小七的情況,沒有發熱的跡象,體溫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