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一次她都要接手女人的驗屍工作。
她原以為夜景辰會拒絕,但沒想到,他很快就回了她一個單音,“嗯。”
蘇七回頭盯了他幾秒,然後錯開視線,繼續剛才未完的屍檢。
死者身上的白色衣袍,料子十分普通,做工也不算精致,如果從這方麵展開調查,可能不會有太大的成效。
蘇七又簡單地檢查了屍體的其它地方,皆沒發現凶手留下的線索。
她起身環顧一圈四周,草屋裏麵的擺設十分簡單,很多東西都是破破爛爛的,而在一側的木床上,赫然放置著白天的時候,死者穿的那身衣袍。
這樣看來,凶手是在死者被割頸之前換的衣服。
最後,她的視線移到桌椅所在的方向,那裏的地麵,竟然有一滴微不可見的血跡。
蘇七走過去,伸手在血跡上劃過。
血液還未凝固,周邊除了這一滴血之外,再沒有別的血跡出現。
她抿抿唇,在血跡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取出布包裏的柳葉刀,模擬當時凶手有可能做的動作,用手帕有一搭沒一搭的擦著刀子。
如果凶手割完喉之後,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擦幹淨刀刃上的血,那的確有可能會在地麵留下一滴血跡。
他殺完人之後,就坐在這裏看著死者掙紮、死去,然後他再離開。
那個魔頭——簡直已經冷血到了極點。
蘇七想起夜景辰剛才的說詞,定定的看向他。
“既然你的人一直在盯著我,那麼,他看到給我扔圍巾的人了麼?”
夜景辰眸光微沉,“未追到他。”
蘇七把柳葉刀放回布袋,想起圍巾扔過來的方向有人影晃動,應該是夜景辰的人在追大魔頭。
所以,他沒有騙她,大魔頭找到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因為她。
她凝著跟姐姐死得一樣的女人,一字一句,語氣鏗鏘有力,“總有一天,我會親手逮住他的!”
接下來,夜景辰的人把屍體帶走,有人留下走訪,以及清理現場。
蘇七租來的馬車,有人替她去還,而她則上了夜景辰的馬車。
她腦子裏全是案子,夜景辰也惜字如金,整個馬車廂裏,異常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景辰才淡淡開口,“本王會將暗中跟著你的人撤了。”
蘇七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埋頭想案子,不想跟他討論這件沒有人權的事,畢竟她弱她沒勢力,說什麼都是她沒理。
夜景辰難得的皺了眉頭,眸光微暗。
馬車裏的氣氛頓時僵冷直下。
兩人相對無言的到了秘所,正是蘇七上回被蒙眼帶來的地方。
在地下秘室,居然存在著一個停屍房,就連驗屍台都比義莊的要好。
女人的屍體已經被擺放在了驗屍台之上,在屍體旁邊,顧隱之正在不緊不慢的喝著酒。
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夜景辰會把蘇七帶過來,瀟灑的打了個酒嗝,眯著瀲灩的桃花眼,主動退到了一邊。
“得,今日不用我動手,我可真是求之不得了,也讓我瞧瞧名震京城的女幕僚的手段。”
蘇七沒作聲,直接朝驗屍台走去,把死者身上的白色衣袍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