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蘇七坐到夜景辰的對麵。
馬車簾子已經放了下去,把一切都隔絕在外麵。
夜景辰的臉上如同凝了一層冰霜似的,幾乎能把人的血液凍僵。
蘇七咽了口唾沫,剛想開口替楚容曜說幾句,夜景辰卻先她一步輕啟薄唇。
“走。”
“是。”
駕車的無影落影接到命令,立即掉轉馬車方向,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蘇七壯著膽子拽住夜景辰的袖子,“我們……我們就這樣走了麼?”
夜景辰睨她一眼,視線在她抓著他袖子的手上掠過,眼底浮起一絲冷戾,心中莫名的不爽。
這女人竟然要為了另一個男人求他?
連怕他都顧不上了?
蘇七一急,“曜王他……”
後麵的話,她又原樣的咽了回去。
楚容曜母妃的事,是楚容曜的事,不能經由她的嘴說出來。
她不由得鬆開了他的袖子,將馬車窗推開,探頭朝後麵看去,馬車已經離那間小屋很遠了,她隻能看到一片火光,看不到楚容曜是否安好。
蘇七心裏忽然有點不是滋味,沉默的把馬車窗關上,低頭坐在位置上。
夜景辰也隨手拿起一側的書卷,自顧自的繼續看著。
隻是,良久都不見他翻頁,俊臉一如既往的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更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唯有那雙深邃的黑眸,有暗潮在翻湧著。
一直到攝政王府,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次日。
蘇七沒吃早飯就離開了攝政王府,去往順天府。
張柳宗雖然官小,但京城裏發生點什麼動靜,他應該都會知道。
聽蘇七提到楚容曜,張柳宗小心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蘇姑娘,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曜王殿下便入了大理寺,現在都還沒出來呢,這些都是皇家的事,外人不能妄議,咱們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蘇七眉頭一蹙,果然如楚容曜說的那樣,因為夜景辰的出現,楚容琛沒再敢下殺手。
她緊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能放下去了,至於楚容曜要怎麼樣脫罪,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蘇七錯開話題,問起關於案子的事。
張柳宗又開始抓耳撓腮的急,“暗中盯著蠻族人家的官差來稟了,整個宅子靜得連鬼叫聲都沒有,本官都快要愁死了,方才刑部來人下了最後的通牒,殘屍案隻給本官三日時間,若本官拿不下,本官頭上的官帽就別想要了。”
“三天?”蘇七同情的瞅了他一眼,“如果不出現屍源,僅憑兩截胳膊,真的很難破案,就算給你三十天,也未必能行。”
張柳宗差點就要哭了,“蘇姑奶奶,本官可隻能靠你了,若要本官以一己之力在三日內破了殘屍案,本官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辦不到啊!”
蘇七沒作聲,張柳宗又諂媚的給她沏茶。
她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隻能問道:“你確定蠻族人的習俗了麼?”
張柳宗一拍大腿,“蘇姑娘不問,本官差點就要忘了,蠻族人的確有那種習俗,成年男子必在及束發禮上,由族裏的長輩紋上狼頭。”
蘇七抿抿唇,“除了蠻族人之外,別的人也會在自己身上刺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