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米拉撒直接否認,“我一直在香料店中,除了從米拉爾嘴裏知道有個小乞兒外,我沒見過什麼小乞兒。”
“好。”否定了就好,蘇七將那枚銅板拿出來,“這是我在你馬車廂裏尋到的銅板,這樣染了汙漬的銅板,你應當不會用吧?”
“我自然是不會用的。”米拉撒嘴硬道:“所以我便將它扔在了馬車廂裏,這樣也不行麼?”
蘇七又將那幾根粗線拿出來,“這也是我在你馬車上找到的東西,因為被木刺勾住而留下的,與小辣椒當日穿的衣服顏色相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
“你先別急著否認。”蘇七一字一句,條理清晰的繼續說道:“你在六日前的酉時,駕著馬車走了廣寧巷那條路對麼?有人能夠證實,你到廣寧巷之前,小辣椒就站在路邊的草叢後麵,如今疑似她乞討來的銅板,以及疑似她衣服的粗線皆出現在你的馬車裏,你還要跟我說,你沒見過小辣椒麼?”
米拉撒的臉色頓時大變,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測,你沒在我這裏找到人,這些都不能算得上是證據。”
蘇七眯了眯眼,他一個蠻族人,倒還真懂東清國的律法。
的確,她在他馬車廂裏找到的東西,還不足以給他定罪。
她隻是想利用這個點乍一乍他,看他能不能交待一些什麼。
但她忽略了他的承受能力,他仍然慎密得沒有露出一絲馬腳。
蘇七沒有焦急,她冷靜的沉思著。
白蟻被無故染色,說明孩子應該是在這處宅子裏的。
畢竟,有官府的人盯著,米拉撒應該不敢將孩子轉移出去。
可現在,她找遍了地下室也沒有發現孩子的蹤跡,除了那幾滴血,那截繩子……
她的腦海裏驟然閃現過小二抱上馬車的香料桶,那個木桶大到足已塞進去一個孩子。
蘇七的心弦一緊,立刻朝著宅子的大門方向狂奔而去。
張柳宗等人一頭霧水,但也緊跟而上。
遠遠的,蘇七便看到小二還站在馬車邊上,裝放香料的木桶也還在馬車廂裏。
她一個箭步躍上馬車。
小二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避開。
跟在後麵跑來的米拉撒三人,臉色驀地發白,眸光無比陰冷的盯著蘇七,裏麵還夾雜了絕望的神色。
蘇七啪的一下將桶蓋掀開,裏麵哪有什麼香料,小辣椒緊閉著雙睛,縮在木桶裏麵,身上還穿著走失那日穿的衣服,雙手手腕顯然被捆綁過,上麵有用力摩擦後留下的痕跡,血淋淋的。
她忽然開始害怕,這樣毫無生氣的小辣椒,刺痛了她的心。
好半晌,她才顫著手伸進木桶裏,探向她的鼻前,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氣息後,她才宛若經曆了一場浩劫,一身冷汗的站在原地,緩和了好久,她才把小辣椒抱了出來。
馬車旁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小二更是差點癱軟在地。
蘇七冷冷的朝米拉撒三人掃過去一眼,周身縈繞著一股肅殺之氣,但她沒說話,而是收回視線,先替小辣椒檢查了一下生命體征,確定她沒有大礙之後,才將她交給許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