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想靠近點看,突然踩到了一顆石子,腳心被咯得隱隱發疼。
蘇七不懂了,在廂房裏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彎腰把石子撿起來,卻發現石子表麵也有被東西摩擦過的痕跡,很顯然,並不是她剛才那一腳造成的。
一直默默跟在蘇七身後轉悠的紀安,這才開口道:“蘇姑娘,這裏也有。”
蘇七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果然,牆角邊上也有幾顆石子,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處,撿起來一看,這些石子表麵都有輕重不一的擦痕。
她眯著眼睛,視線落到櫃子腳處,一個大膽的猜想霎時在她的腦海裏形成。
紀安試探性的問道:“蘇姑娘這是有想法了?”
蘇七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然後才蹲到死者身側,用手帕裹手,仔細查看死者的瞳孔,以及口腔。
其瞳孔與口腔都有出血點,但因為櫃子是迎麵砸下來的,這些出血點不好判斷是出自什麼原因。
死者的頭部的傷處有明顯生活反應,說明死者被砸之前是活著的。
而他沒發出驚叫,隻有一種情況,那便是他被砸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
直到她看清死者的十根手指頭,她才了然的站起身,扔了手帕,去角落舀了水淨手。
紀安一直跟在她身側,他也看到了死者的十根手指頭,指甲縫裏黑呼呼的,如果不是常年積累,很難形成那種程度的汙垢。
“蘇姑娘是覺得死者的身份……”
蘇七有點詫異,沒想到紀安的反應也能這麼快,“嗯,紀縣令有什麼看法麼?”
紀安搖搖頭,“我也隻是覺得不對,卻並沒有其它推測想法,還是得看蘇姑娘的。”
夜景辰站在原地,望著越靠越近的兩人,冷戾的黑眸驀地危險的眯起。
雖然他還未確定她是否是那人,但他此刻與方才一樣,見不得別人辱她,也見不得別的男人靠近她。
還在與紀安討論的蘇七突然打了個寒顫,直覺告訴她,夜景辰似乎正在放冷氣,能把人凍成冰柱的那種。
出於求生的本能,以及對他深入骨髓的恐懼,她下意識的往外走去,拉開跟紀安的距離,那股籠罩她的冷氣才莫名消散。
蘇七看向三個賣貨郎,“案發的時候,你們在哪?”
粗壯男疼得滿頭冷汗,還是矮小男主動回道:“我們三兄弟一直在大堂跟掌櫃問些附近村子的事,直到聽見響聲,才上樓察看情況的。”
“死者當時為何沒跟你們在一起?”蘇七再問。
矮小男有些慌亂的錯開她的視線,嚅嚅著答道:“幼弟身子不舒服,就一直在房中休息。”
蘇七勾了下唇,“你們上來後,可有人去動過窗戶?”
三個賣貨郎像約好了似的一齊搖頭,“沒有沒有,我們發現幼弟出事後,就沒有踏過去半步。”
蘇七指指桌子上的那個油紙包,“你們動過那東西麼?”
從門外的角度,看不到油紙包是打開的。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沒動過。
蘇七垂眸掃了眼三人的手,視線最終落在矮小男的手上。
她冷笑一聲,盯著矮小男,“說謊好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