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了一眼還沒吵完的孫家人,看孫二嬸的架勢,她仍然是不同意驗屍的。
蘇七隻能盡可能的查驗死者的體表,最後確定,除了頸部的傷之外,死者身上再沒有別的致命傷。
這時,孫家人終於停止了爭吵。
紀安讓其它人散了,隻讓孫二叔院子裏的人留下,以及幾名負責收殮死者的下人。
蘇七掃了留在當場的幾個人一眼,其中有兩個小廝,兩個粗使婆子,還有兩個丫環,一個正室,一房側室,以及他們的四個孩子。
其中兩個女孩,應該是正房孫二嬸生的,另兩個稍小的男孩,則是側室文氏生的。
孫二嬸最大的女兒已經及笄,也尋了婆家,半個月後便要成婚了。
生得雖然不如孫小姐纖細好看,但也有自己的氣質在,個頭不矮,身材微微圓潤,有幾分孫二嬸的樣子。
蘇七先指了四個孩子,讓他們跟著到房間裏問話。
夜景辰始終跟在蘇七身側,往那一站,別的人壓根不敢大口喘氣。
蘇七率先問道:“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怪異的聲晌?”
四人同時搖搖頭。
蘇七注意到最小的孩子搖完頭後,立刻就緊張的絞著手垂下頭,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又怕被問到。
蘇七走到一邊去洗了手,然後才從布袋子裏取了糖丸出來,塞給小孩一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瞧到了什麼?告訴姐姐好麼?”
小男孩攥緊了手裏的糖,其它三人的視線也投射到他身上,他立刻打了個哆嗦,嚅嚅著說道……
“我晚上睡著了之後醒了一回,我……我娘親不在房中。”
蘇七皺了下眉,她知道這個小男孩是側室生的,平時跟他娘睡在一個屋子裏。
小男孩的頭埋得越來越低,“我實在是困極了,隻知道我娘不在屋子裏,而後便又睡了。”
蘇七壓下心底的疑惑,又問了他們幾句,沒得到有用的線索後,這才讓紀安把小男孩的娘親單獨喊進來。
文氏還很年輕,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穿得花枝招展,走路風情萬種。
她也與幾個孩子一樣,不敢抬頭看夜景辰,隻敢跟蘇七眼神對視,“姑娘喊我進來,是想問什麼麼?”
蘇七睨著她,“昨晚你可有聽到什麼聲晌?”
文氏垂著頭,將頭發往後撩了撩,“我這人睡得沉,又怎麼會聽得到聲晌呢?”
蘇七眉梢微挑,“是麼?方才你兒子說,他一覺睡醒的時候,發現你並不在房中,你去了哪裏?”
文氏一怔,撩頭發的動作霎時僵住,“我……我就是暫時去了茅房。”
蘇七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時辰去的,去了多久?”
文氏被問得說不出話,吱吱唔唔的好半天,剛才還一臉無懼的她,這會子方寸大亂。
蘇七是看出來了,文氏壓根沒說實話,而且,她很有可能隱瞞了什麼。
“所以,你是想在這裏說?還是想去縣衙挨了板子再說?殺人,可不是小罪。”
文氏渾身一顫,一聽到“挨板子、殺人罪”幾個字,哪裏還敢不老實,連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昨晚的去處交待了一遍。
“我知道老爺昨晚在夫人房裏,我便偷偷的出去……去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