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目光灼灼地盯著孫柳枝,秦姨娘被害後,她去訊問孫二嬸母女的時候,孫二嬸還在安慰孫柳枝,不會讓她守孝,會盡快將她嫁進那戶人家。
“所以,你才會急著殺人是麼?”
孫柳枝依然保持著垂頭低眸的姿勢,並沒有因為蘇七的話而產生情緒波動。
孫二嬸的雙腿卻是一軟,她惶恐的衝著蘇七擺手道:“姑娘,話可不能亂說的,我家柳枝十指不沾陽春水,她怎麼可能會去做那種惡事?”
蘇七沒搭理孫二嬸,看孫柳枝的眸光愈發冷厲,“先不說第一個死者秦三舅,咱們說說你爹的死,你一直都知道,文氏與封管事之間的事對麼?”
孫柳枝不語。
孫二嬸的臉色又是一變,她剛想說點什麼,蘇七已經在她之前開口了。
“是你將告密的紙條扔在了你爹經過的路上,拿走了他買回來的迷藥?”
“你這個姑娘的心思怎麼那麼歹毒?”孫二嬸抓緊了孫柳枝的手,雖然看起來十分緊張,但她還是無畏的迎上蘇七的視線,“我女兒怎麼會做出那種弑父之事?你這樣毫無證據的憑空猜測,若是傳了出去,我女兒還怎麼嫁人啊?”
蘇七瞥了孫二嬸一眼,“孫二叔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想休了你,另外,孫二叔一直不喜歡孫柳枝姐妹,是吧?”
孫二嬸被噎了一下,然後才毫不講理的回道:“是又怎麼樣?他不喜歡我生的兩個女兒,他也是她們的爹。”
蘇七沒再搭理孫二嬸,她重新看向一言不發的孫柳枝。
“你爹對你們不好,其實隻是導火線,最重要的一點,是你一直在恨他害死洛白,讓孫若夢哭瞎眼睛,你才會無顏見她。”
孫柳枝聞聲,唇角忽地動了動,放置在腿上的雙手同時收緊。
孫二嬸的聲音驟然拔高,“誰都知道我女兒與孫若夢毫無關係,她……”
蘇七直接打斷她的話,“的確,孫柳枝表麵看著與孫小姐沒有什麼互動交集,但在幼時,孫小姐時常讓孫老爺接孫柳枝入府來玩,那時孫柳枝不受孫二叔喜歡,在家裏過得十分委屈,後來孫小姐又當眾幫她出頭,孫小姐的這些好,她一直默默的放在心上,一直到現在……”
孫柳枝終於抬眸,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你沒有證據,這些隻是你的推測。”
蘇七站起身,指指自己身上的衣袍。
“這便是我的證據。”
孫柳枝的眼裏浮起一絲不解。
蘇七冷聲解釋道:“我方才也替孫三姑按壓了頸部的血洞,可身上卻沒有出現噴濺似的血跡,而你當日替秦姨娘按壓後,身上有明顯的噴濺樣血跡,隻能說明,那些痕跡,是你在將獠牙拔出時沾上的,而不是在你按壓傷口時沾上的。”
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是她一直沒把孫柳枝列為嫌疑人,所以才會讓案子越來越複雜。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能串聯起來。
那名丟了布鞋的家丁,負責的是孫二叔院子到主宅路段的清掃,孫柳枝進出院子,一定很容易就能注意到他未曾換上新布鞋穿。
而孫二叔的迷藥,文氏與封管事的奸情,她都是最容易接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