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後宮的鬥爭,向來不比前朝少。
像玲瓏夫人這樣的宮中老人,為了穩固她長子的地位,她一定會在各個宮殿裏安插人手。
思及此,她直接去了玲瓏夫人的宮裏。
玲瓏夫人茶飯不思,又因為自己隻是深宮婦人,沒辦法插手她兒子的案情,見到蘇七,她繃緊的神經才稍微緩和幾分。
“蘇姑娘,可是我兒的案子有結果了?”
蘇七說明來意,當聽到蘇七讓她去查鳶夫人跟四王子的時間線後,玲瓏夫人有些怔住,但還是很快招來了心腹侍女,與她耳語了幾句。
玲瓏夫人再看蘇七的時候,眸子裏浮起了欣賞之色。
還從未有一個女子,能像她這樣做事直切要點。
“我能問問,這個案子已經查到哪一步了麼?”
蘇七抿了抿唇,“還未到最後一步,我不好多說什麼,但我可以肯定,六王子應當不是凶手。”
“好。”玲瓏夫人攏了攏頭發,“我便信你一回,不管是誰動的手,他想栽給我兒,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之事。”
蘇七想到赤醫師偷換了百裏雯齊心悸藥的事,心底忽地一個咯噔。
赤醫師跟百裏雯齊毫無仇怨,如果不是他人在背後指使,他肯定不會涉險換藥。
那他的死,除了仇怨之外,會不會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有人想殺人滅口?
她把這個可能暫時壓下,等著玲瓏夫人的侍女回來。
很快,那名侍女匆匆進入大殿,朝玲瓏夫人行禮稟道:“夫人,奴婢查到鳶夫人一直在自己宮中,倒是四王子緊跟在香沫醫女身後,離開了宮殿,臨近醜時才回的。”
蘇七蹙了下眉,“確定麼?”
侍女鄭重的點點頭。
蘇七的腦海裏迅速劃過幾個片段畫麵,晚宴那晚,以及今天的午宴,四王子穿的並不是同一件外袍。
她看向玲瓏夫人,“請問四王子的衣物是在自己宮殿裏清洗,還是宮裏有專門負責洗衣的地方?”
“宮中的內務局會負責清洗各個宮殿送過去的衣物。”
“糟了。”蘇七眉心一擰,“夫人可否派身邊的侍女帶我去一趟內務局?”
“怎麼?是出什麼事了麼?”玲瓏夫人跟著臉色一變,“是不是與我兒的案子有關?”
蘇七焦急的應了一聲。
玲瓏夫人不敢耽擱,當即把心腹侍女派給了蘇七,帶著她往內務局而去。
再加上有基萊在,一個是大王子的身邊人,一個是玲瓏夫人的身邊人。
到了內務局之後,那裏的管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按照蘇七的意思,將正要被分派下去清洗的衣物攔了下來,找到從四王子殿裏送過來的。
蘇七見到四王子昨天晚宴時穿的那件外袍還在,當即鬆了一口氣,把衣服帶到光線較好的地方,先從袖子開始檢查。
很快,蘇七就在袖子的一處發現了微微泛黑的印記,像是某種茶漬幹了之後殘留下的痕跡。
她把鼻子湊近了一嗅,一股淡淡的藥材味頓時在她的鼻腔裏縈繞,跟赤醫師喝的苦明茶的氣味,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