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皺了下眉,指了指祝靈,朝乞丐問道:“那人的身高跟她一般麼?”
她利用腳印推測出來的身高不到七尺,與祝靈相仿。
乞丐看了一會才點點頭,“好像是這樣子的。”
蘇七想起那張紙條,“你好好想想,他取紙條子出來給你,以及拿銅板出來給你的時候,是用了左手還是右手?”
乞丐連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是左手,我記得十分清楚,不會有錯的。”
這樣一來,乞丐的證詞便佐證了凶手是左撇子這一點。
蘇七把小七放在了宅子裏,讓她與駱哥他們一起玩,她則與祝靈去往義莊。
她到的時候,錢嬸已經認完了屍,正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老許站在一側直歎氣,勸慰了幾句,可錢嬸壓根聽不進去,他也就沒再勸了。
屍體還放在驗屍台上,蒙著一張白布。
見到蘇七,錢嬸的哭腔一止,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姑娘,是誰害死了我兒?是誰害死了我的湘兒啊?”
蘇七搖搖頭,“案子還在查,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錢嬸聞言,絕望的閉了閉眼,“湘兒他雖然混蛋了一些,可西家隻有他這麼一根獨苗了,他如今被害了,我還有什麼臉麵下去見西家的列祖列宗?是誰要這樣待我?是誰要讓人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呐?”
蘇七將她扶到外麵的院子裏坐下,“許仵作可否與你說了關於驗屍一事?”
錢嬸點點頭,“說了,人已經被毀成這樣了,也不差姑娘的那一刀了。”
蘇七被錢嬸的這句話觸動得不是滋味。
還沒待她說點什麼,錢嬸便鬆開她的手,“你快去驗屍,我就坐在這裏,我要知道是誰將我兒害成了這副模樣,我要讓他償命。”
蘇七拍了拍錢嬸的手背,讓祝靈在院子裏照顧著點她,而後隻身進入停屍房。
她先送了顆糖進嘴,而後才戴上手套。
老許掀開白布,在旁邊候著,隨時等著蘇七吩咐他做事。
蘇七先看向死者的雙腿,可以看到腿骨上還有明顯的刀痕,可見凶手的刀工並不精準,另外,在還有肌肉殘留的部位,有好幾道切口的起點都是在右上方,與左撇子的動作軌跡相穩合。
她當時查到河岸的時候,猜到過有兩個凶手。
而眼下不停留下線索的是左撇子,另外一個還掩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這次的屍檢,主要還是確定死者的死因,另外,如果死者還留下了什麼遺言,也隻有靠詳細的屍檢,才能將之找出來。
蘇七把嘴裏的糖丸嚼碎,用柳葉刀從死者的喉部劃下。
當胸腹腔打開之後,死者的食管明顯有糜爛跡象,胃黏膜也同樣,在胃黏膜下麵還有彌漫性斑點狀出血的情況……
“他的確是活著的時候被凍死的。”
老許聞言,不由歎了一口氣,被凍死要經過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那種痛苦,是平常人無法想象得到的。
蘇七剛想將他的胃部取出來,眉頭忽地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