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到的時候,分食米肉的幾條野狗,被逮住了兩條,另外幾條已經跑掉。
地上隻有幾塊被撕扯過的碎肉,血跡斑斑的,腥氣濃鬱得令人作嘔。
而發現現場的更夫還在,他癱坐在一邊,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旁邊還有一堆嘔吐物,像是剛剛才吐過。
老許向前一步,將手套遞給蘇七。
蘇七沒急著戴,而是先塞了顆糖入嘴。
糖丸在口腔裏化開,有淡淡的甜味,她才蹲下身,戴上手套。
她把地麵的幾塊碎肉展開,根據表皮上的特征,大概判斷出這些肉,應當跟出現在肉鋪的一樣,都來自於人的下半身,竟然有生活反應。
她又仔細搜查了旁邊的痕跡,隻是,現場被野狗破壞得太嚴重了,她什麼都沒找到。
隻能讓老許處理碎肉,而她則朝更夫走過去。
看到蘇七手套上沾染的血色,更夫的喉頭又是一滾,偏過頭去幹嘔了起來。
蘇七把手套脫下,讓祝靈拿去還給老許。
更夫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
她放慢了語速,朝他問道:“能再說說你當時看到這些的情形麼?”
更夫抿抿發苦的嘴,“當時我收更,正在回家的路上,走到這裏的時候忽地發現有野狗在爭食東西,原本我是想避開著離開的,可我正好見著了那些肉的皮,顯然是……是人的啊!”
說到這,更夫渾身打了個哆嗦,臉色由白轉青,“我便踉踉蹌蹌的去了順天府,再趕過來的時候,野狗分食的肉便隻剩下了那些。”
蘇七沉吟了片刻,“你可有看到什麼行跡可疑的人經過?”
更夫搖搖頭,“沒有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蘇七又追問了幾句,試圖讓更夫重新回憶到一點什麼,可他是真的什麼都沒遇到,最後,蘇七隻能安撫了他幾句,讓他先行離開。
官差們很快便將現場處理好了,在百姓們起床之前,讓長街恢複成最初的模樣,盡量不引起恐慌。
蘇七與張柳宗回到順天府。
張柳宗坐在木桌前,愁得隻差沒有在臉上寫兩個大字:絕望!
“這上一樁的案子還未查到什麼,又有一樁新的案子發生,蘇姑娘,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
蘇七抿了抿唇,新案件的發生,讓她更加篤定這件事與殺心有關,碎屍案像是在給他的犯案做鋪墊一般,難道,他真的要讓往生門從黑暗裏走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往生門的存在?
“蘇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張柳宗見蘇七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蘇七看他一眼,關於往生門的事,她並沒有跟他說過。
眼下,他不知道這些還顯得這麼慌張,如果讓他知道他們麵臨的凶手有可能來自一個惡勢力,他豈不是會更加手足無措?
“沒事。”她還是決定先不說往生門的事,“凶手最早之前將米肉扔去肉鋪,現在又扔在長街上惹得野狗爭食,他做這些,似乎是想昭告天下關於他的存在.為了不引起恐慌,關於案子的事,還得多費些心思隱瞞了。”
張柳宗連連點頭,讚同蘇七提到的這一點。
這時,府外的鳴冤鼓忽然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