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寒廣’的瞳孔驟然放大,視線開始閃爍,盡管在強裝鎮定,但眉眼間的不安,怎麼都掩蓋不住。
蘇七見他這副樣子,不用再多問也能篤定,“你不是朱寒廣,你是與他在喝酒時交換了身份的同胎兄弟?”
‘朱寒廣’迅速埋下頭,由於他還被綁著,身體無法動彈,隻能下意識的攥緊拳頭,宛若在下什麼決心一般。
蘇七直直的盯著他,他不說話,她也沒急著再開口。
直到他抬起頭,脫口便是一句,“的確,我是朱寒深,是雙生子中的弟弟,自幼被送出了朱家,於六歲的時候才被接去隔壁的宅子裏住,每隔三日我會與兄長交換一次身份外出。”
蘇七眯了下眼,“那些手帕的主人,全是被你爹施虐過的女人,對麼?”
朱寒深見這些事已經瞞不下去了,蘇七查出了他的身份,以前的那些事,必然也是藏不住的。
他當即把這件事也承認了,“是,我爹向來喜歡這樣施虐於女人,他先將人綁回宅子,再從密道去往宅子,做……做那些事。”
說到這裏,朱寒深的拳頭驀地攥緊,身體繃緊,像是在極力控製情緒一般。
蘇七皺著眉頭看他,“他做那些事,從來就沒有避諱著你們?”
朱寒深閉了閉眼,“他若是避諱著我們,今日,我兄長也就不會做出這些事來了。”
“所以……”蘇七盯著他,“你是承認了,京城裏鬧出的這兩起碎屍案,全都是朱寒廣做的?”
朱寒深下意識的回避了蘇七的眼神一下,半晌才頹敗的點點頭,“那些人都該死的啊,我兄長若是不懲處他們,他們便會繼續為惡,這世間還有沒有天理了?”
蘇七的眸光瞬間轉冷,“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該行私刑,將自己當成天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好。”朱寒深的語氣難得的硬了幾分,“若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為何那些人卻得不到懲處?被他們傷害的人還在成日戰戰兢兢的活著?”
蘇七睨他一眼,“你隻看到了他們戰戰兢兢的活著,你可有看到他們在得知身邊人死後的痛苦與絕望?我並非說他們沒錯,而是他們的錯,你們沒有權力去批判,你們隻能代表你們自己,代表不了東清的律法,也代表不了天理。”
朱寒深被噎得無言以對,沉默的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七唇角微微一勾,“另外,你可別忘了,你爹虐待姑娘如此多年,怎麼不見你們對他動手?”
朱寒深徹底埋下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盡管他表現得十分頹然,卻連一絲悔意與自責都沒有。
仿佛在他心底,那些人該死已經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想法。
就算她剛才說了那麼多,也動搖不了他半分。
蘇七其實也有些拿不準,眼前朱寒深說案子全都是朱寒廣做的,是不是真話。
畢竟那個宅子裏所有東西都有兩份,不管是黑衣袍還是麵紗鬥笠。
而朱寒廣的書房裏麵,所有的筆墨紙畫她都檢查過,並沒有左撇子的痕跡。
思及此,蘇七看朱寒深的眸光一沉,但她並沒有把心中的疑慮直接問出來,而是向他問起他兄長的事。
“夢來居附近的宅子已經被我們查封了,除了那處,你兄長在其它地方還有宅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