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天氣過熱的原因,死者脖頸處的刀口泛白,已經有蛆蟲在裏麵蠕動。
再看死者的臉,表情還算安詳,膚色不正常的轉青,屍斑已經完全消失,裸露在外的肌膚,有腐敗的水泡現象出現,腹部微微充氣隆起。
蘇七取出手帕蒙住臉,又接過青衣人遞上來的手帕戴上,試了試死者的屍僵情況。
屍僵已經完全消失,從她的屍體反應與客棧老板最後一次見她下樓的時間點來看,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四天前。
正好符合了殺心的殺人規律,死者是死於七月的。
蘇七注意到死者的雙手呈自然垂放,並沒有抵抗傷,她身上的白色衣袍,不管是質地還是縫製的手法,皆與上一名死者一致,
她突然眯了下眼,想到在埋入地底的花房處尋到的手帕,驀地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不會看繡功,但繡功厲害的繡娘們會看,她可以把溫蘭諾的手帕拿與白衣拿去讓人比對,如若兩者的繡功相同,那就更能近一步證明,溫蘭諾跟殺心之間的關係。
畢竟,殺心是男人,他自己不可能縫製出這種白衣,他的身邊一定還跟著一個能幫他製作白衣的人。
而溫蘭諾,是目前為止,唯一跟殺心扯上了關聯的女人。
理清楚了這一點,她才起身去看房間裏的擺設。
女人隨身帶的物品,都在房間的櫃子裏,錢財什麼的都沒丟,令人值得注意的是,她從女人的衣服裏麵,竟然發現了一塊往生門的令牌。
這樣一來,她便無法推斷,這名死者究竟是被害死的,還是自願被殺心殺死的。
而房間裏並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除了今天醉酒的客人強行破開了房門外,其它地方都沒有他人強行進入的痕跡。
她把屍體留給夜景人的處理,先帶回去等待驗屍。
而後她淨了手,朝掌櫃與那名醉酒客人走過去。
醉酒的客人已經醒了酒,這會子正蔫蔫的坐在一邊。
掌櫃一臉的驚懼,生怕發生命案的事傳出去,他這家店便會開不下去。
蘇七先向掌櫃問了關於醉酒男之事,確定他的身份背景沒有任何嫌疑後,她才轉頭看向醉酒男。
“你一直住在那個女人隔壁的房間,對麼?”
“是是是。”醉酒男惶恐不安的迎上蘇七的視線,“姑娘,你可要明察呀,我雖然住在她旁邊,可我一次都沒見過她,況且,我也才住進來四日,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七蹙了下眉,醉酒男入住的時間,與死者的死亡時間相符。
“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四日前住店的時候,可聽到過什麼?看到過什麼?”
醉酒男根據蘇七的意思,想了半晌才遲疑的說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我當時聽到的聲音是不是發生過的。”
蘇七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你聽到了什麼?”
醉酒男嚅囁了一會才道:“我在經過隔壁客房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裏麵有人在念著什麼經文,與我以前去寺廟聽到的又不大相同。”
蘇七眯了眯眼,連忙追問道,“你聽到的是男聲還是女聲?”
醉酒男對這件事倒是很肯定,“是女聲。”
蘇七回憶了一下剛才在房間裏的發現,除了死者的隨身物品外,她沒有發現一樣與經文有關的東西,裏麵也沒有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