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先替他診了脈，而後才放輕聲音開口，“這裏是明鏡司，我們救了你，你沒死。”
男人蒼白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股複雜的情緒。
蘇七知道他因為肋骨斷裂的原因，現在連說話都是困難的。
“這樣，你不用說話，我問話之後，你可以用眨眼來表示，眨一下，表示是，眨兩下，則不是。”
男人先是一動不動了一會，而後像是回憶到自己發生過什麼事一般，迅速的眨了一下眼睛。
蘇七見他還算識趣，當即拖了一張木椅過來，坐在床榻邊上，繼續問他。
“最近京城裏死的四個公公，是不是與你有關？”
男人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又拚命的連續眨起眼睛來，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想辯解。
蘇七示意他別急，“你想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的，是麼？”
男人眨了眨眼。
“你受這麼重的傷，全是因為那人要對你滅口？”
男人眨了一下眼睛，瞳孔驀地泛紅。
可以看出，男人十分的氣憤難平，眼底也翻湧著恨意。
不難想象，他一直在替太皇太後做事，最後仍然得不到她的信任，在事情敗露之後，立即招來了殺生之禍。
蘇七問出最重要的一點，“你去殺那幾個太監公公，是受了太皇太後指使？”
男人沒有任何猶豫的眨了眼睛。
蘇七抿抿唇，“你好好養傷，待你能說話之後，我會再來問你，讓你畫押寫口供。”
男人眨眨眼睛，表示他會配合到底。
蘇七起身想離開，忽然又停下腳步，回眸迎上男人的視線，“最後有人救了你，可還記得那人的相貌？”
男人眨了兩次眼睛，情緒正常，應當是他被救的時候，已經重傷昏迷，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另外……”蘇七頓了頓，“你在對四個太監公公動手之前，是不是收到了什麼風聲？”
見到男人眨眼後，蘇七才繼續問出下文，“是不是有人向太皇太後告密，說我去替陳公公驗了屍？”
男人仍然是眨一次眼。
蘇七心裏已經有想法了，她沒再問他什麼，轉身離開房間。
到了外麵，她又召集了明鏡司的其它幾人一起議事。
大家坐到一起後，誰都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
蘇七也沉默了一會，才突然開口，“我之前已經與你們說過，四個太監公公的案子，牽扯到了當年給太上皇殉葬的董貴妃，還有太皇太後。”
幾個人直直的盯著她，沒人出聲打斷她的話。
蘇七歎了一口氣，這件案子，是她被楚容曜誘進局，不得不參與的。
雖然明鏡司的其它人都說過，會與她一同進退，但她還是想再問一遍。
“如果你們中有人不想麵對強權的，可以在現在提出來，我在處理這樁案子的時候，會讓你們……”
“蘇統領，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每個人都代表著明鏡司，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沒等蘇七把話說完，石青楓便打斷了她的話。
花重錦陰柔的附了一句，“就是，蘇統領說這番話可就是瞧不起我們了，我們是那種遇事會逃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