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手裏的信,正是從韓允城的房間裏找到的。
夜景辰的人前腳才將信拿走,韓允城後腳便回了房間拿信。
像之前計劃的那樣,夜景辰的人隻是將裏麵的信取了出來,放了一封假的進去,再將封口封好。
所以,韓允城才沒有起疑。
千齊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她身上。
蘇七把信拆了,展開信紙,從頭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念。
信裏的內容,幾乎把前因後果都交待了一遍,周使節還叮囑家人,不要因此事而跟千齊的皇室產生隔閡,這是他的選擇,為國犧牲,雖死猶榮。
但上麵,並沒有提及南宮卓然要設計這件事的目地。
一封信念完,蘇七還特意把信拿在手上,展示給千齊國那邊的人看了一會。
“周使節與東清常有往來,由他書寫的文件,東清都有保留,如若你們覺得這封信是偽造的,我們大可以對比字跡。”
南宮卓然的臉色一片鐵青。
他設的局,就這樣被蘇七輕輕鬆鬆的捅破在眾人麵前。
文王與楚容曜也都看著蘇七,一個在感歎她的才能,另一個卻有些發怔,視線裏全是她英姿颯爽的模樣。
她與那日在大理寺中一樣,熠熠奪目。
一直沒有說話的夜景辰屈起食指,冷冷的在桌案上敲了三下。
“南宮太子,你設計這出好戲,難道是想引戰?”
南宮卓然抿抿唇,的確,他這次來東清的目的,最想做的事就是引戰,包括他帶著百裏弦思來,也是想讓夜景辰生怒,從而做些什麼。
兩國交戰,千齊國若師出有名,必得民心。
可夜景辰什麼都沒做,百裏弦思在他眼裏,宛若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連質疑都沒有,對千齊與夷族勾搭在一起的事熟視無睹。
他隻能挑了一條最為驚險的路走,用周可易的死,以及布防圖的丟失為原由,與東清交惡,以激起天下百姓的憤怒,近而開戰。
至少,千齊要奪走蠻族,奪走臨近天冥山的隱一城。
這樣,那人與他父王說過的計劃,才能繼續往下實行。
眼看著計策就要成功,卻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少女識破。
頃刻間,狼狽與不甘在他的眼底交織著。
他攥緊了拳頭,腦海裏迅速閃過一條處理眼下這個局麵的良策。
“攝政王爺,這件事是本宮的錯,本宮不該賊喊捉賊,至於引戰一說,這是沒有的事。”
夜景辰眸光微斂,薄唇輕抿成一條線,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浮動,空氣裏的壓迫感卻愈發的強烈。
縱使是南宮卓然,也被這樣的氣勢震懾得心底一慌。
他硬著頭皮往下圓謊,“實不相瞞,布防圖是本宮弄丟的,為了避免回千齊後,被父王責怪,被其它兄弟彈劾,本宮隻得設計這麼一出,將布防圖丟失之事算在凶手身上。”
說到這,南宮卓然小心翼翼的看了夜景辰一眼,見他神色如舊,自己沒有任何退路,隻能繼續往下說。
“原本本宮是想著,在案子查不到凶犯時,將兩國請誼擺出來,讓這件事不了了之,本宮回千齊之後,也有理由向父王交待,哪知道,你們東清的蘇統領著實厲害,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識破了本宮的計策,本宮錯就錯在,不該將這件事隱瞞著,還望攝政王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