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並不能完全肯定,安氏不知道安仲奇的死因有異。
畢竟她前幾次來,都能看到安氏盯著那些玉石發呆。
而甄夫人剛死不久,婆媳關係也融洽,卻不見她為甄夫人勞神心傷。
“關於你弟弟與甄小姐,你知道多少?有沒有什麼是不曾跟我說過的?”
安氏擦了擦眼淚,好幾次張嘴想說話,又因為哽咽中斷,直到她稍微穩住些情緒,才能啞著嗓音回話。
“我隻知道弟弟喜歡小妹,但他從不與我說起與小妹到哪一種地步了,我現在才知道,他為何不肯說……”安氏咬唇瞪向甄承良,“是因為母親不同意,所以他才隱忍著不說,他怕事情沒把握之前便無端說出來,會壞了小妹名聲。”
說到最後,安氏捂臉嗚咽了起來。
“弟弟如此善良,如此替他人找想,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待他?”
甄承良聽著安氏的哭聲,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的他,這會子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幾步走過去,從後麵抱住了安氏。
“長樂,對不起,我不知道母親隱瞞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更不知道仲奇之死有異,隻要你好好的,就算你讓我從這個家搬出去住,我也應你。”
安氏推了幾次他的手,都沒推開,聽到他最後說的那段話後,她才閉了閉眼,抓著他的手,眼淚一顆顆的往外墜。
“是你說的,你願意隨我搬出去,我再也不想在這個家裏多呆片刻了!”
“好。”
蘇七抿抿唇,看著他們和好。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會在人的心底劃出一道無法修複的裂痕,不提,並不代表能忘記。
安氏止住哭聲,紅睛通紅的看向蘇七。
“我也曾經試過小妹的口風,可小妹除了搖頭之外,其餘的什麼都不與我說,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更不知道母親為何瞧不上我的弟弟,寧可起衝突,也不願將小妹許給他。”
“那天晚上安仲奇出事,甄小姐是何時到的現場?”
安氏難受的答不出話,還是甄承良代她回了一句,“小妹未曾去過現場,在仲奇出事後,小妹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誰也不肯見。”
安氏這條線查到這裏,似乎已經斷了。
甄承良找了個丫環帶蘇七去甄妙容那,因為安氏的情緒不穩,他也沒心思再做其它的事。
到了甄妙容的院子。
蘇七才知道她去了佛堂。
她又讓丫環引著去往佛堂,才到門口,便聽到裏麵傳出甄妙容的念經聲。
她念的是地藏經,超度亡靈。
丫環無令不得進入佛堂,蘇七讓祝靈也等在外麵,她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隻見甄妙容穿著一身素衣,跪在蒲團上,十分的虔誠,她閉著眼睛,手裏轉動著一串佛珠。
香壇裏的香已經快要燃完,可見她進入佛堂的時間不短。
蘇七等了一會,在香燭燃完的那一刻,甄妙容才睜開眼睛,停下了念誦經文。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片刻,甄妙容才一邊起身,一邊開口。
“蘇統領好……”
蘇七站在原地未動,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你這是在超度你母親?還是超度安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