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馬車廂內發現了一樣東西,當時便順手帶走了。”
冷戰說完,從袖子裏取出一樣東西遞給蘇七。
蘇七接過東西一看,是一塊被布包好的女式新鞋。
鞋麵繡著花,十分齊整,兩隻鞋完全一致,就連紋路走向與皺褶也不例外。
冷戰解釋了一句,“起夜的百姓將這東西帶回家後,一直藏著未曾動過,原本是想等風聲過了,再拿出來給自家媳婦穿,但沒想到與案子有關,他嫌晦氣,便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蘇七點點頭,仔細將繡花鞋檢查一遍,鞋子上麵沒有什麼線索,包裹著布鞋的布,卻在邊角上繡著‘春雨閣’的字樣。
“春雨閣是什麼地方?”
“是一個做成衣配飾生意的鋪子。”
蘇七見天色已晚,鋪子肯定關門謝客了,但案子要緊,她還是與冷戰,花重錦一起跑了趟春雨閣。
敲開門後,心裏窩著氣的掌櫃,一見到是明鏡司的人,當即氣就消了。
他不敢耽誤,仔細看了眼繡花鞋,不消一會就想起來了。
“我記得是個男人來買的,他在店中挑選了很久,一定要找出一雙一模一樣的鞋,連一點不對稱都不行,我見他較真,還幫著他一起挑了。”
“你可還記得他的長相?”蘇七立即追問道。
“記得的,他長得眉清目秀,但性格實在是太古怪了,讓人不敢靠他太近,但凡說錯一句什麼話,他看過來的眼神,便會帶著殺意。”
蘇七讓花重錦給嫌疑人畫像。
在掌櫃的描述下,男人的臉立即浮現在畫紙上,驚得掌櫃直呼,“就是他,畫得太像了。”
蘇七看了一眼畫像,畫像中的人正是那名根據白紙母親口述畫出來的疑犯。
看來,一直負責送挑釁信給她的人並沒有參與到案子裏,真正的刀山門凶手,還潛藏在暗處,準備著明天辰時的案子。
她的視線落在繡花鞋上,心底浮起一個直覺,這雙繡花鞋能幫她找到凶手。
思及此,她再次看向一臉戰戰兢兢的掌櫃,“你好好回憶一下,他當時來買繡花鞋的時候,可曾說過什麼?或者提到過什麼?”
掌櫃來回的想著,突然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當時他拿來了一隻舊的繡花鞋,對比大小,後來,他並沒有帶走舊的繡花鞋。”
“那鞋在哪裏?”
“我扔去了後院的填埋坑裏。”
掌櫃的話音一落,蘇七便帶著人朝鋪子的後麵而去。
因為剛扔不久,她很輕易的便找到了那隻舊的繡花鞋。
從外表來看,繡花鞋磨損嚴重,表麵沾著一些淡黃色的汙漬,再看鞋底,有明顯的磚紅色泥土樣。
“京城內,哪一片區域有紅土?”蘇七朝冷戰問道。
冷戰想了片刻才回道:“西麵有一座紅土山,山腳下全是紅泥。”
蘇七蹙了下眉,她仔細查看繡花鞋上的淡黃色汙漬,摸上去有些發硬,不像是沾上了顏料或者菜汁之類的液體。
“對了。”冷戰說道:“紅土山腳下,長著一種長衫樹,附近的百姓都愛去那裏割樹漿販賣給藥房,那種樹的樹漿,正是淡黃色的。”
蘇七抿了下唇,“走,我們去西麵走一趟,多帶上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