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帶著簡詩樂過去坐下,安崇譽見楚容策實在局促,低聲與他說了幾句,他像得到特赦似的,驀地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包廂。
安崇譽這才解釋道:“我讓他去樓下與別的文人切磋一番,待平定好情緒再上來。”
蘇七看了眼楚容策離開的方向,故意裝作不明白各中原由,“他似乎比以前更嚴重了。”
“是啊。”安崇譽溫和的臉上浮起擔憂,“以前他忍忍還能撐過去,現在極少見他出門了,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他也十分抗拒有女性離他太近,今日喚他出門,還是我駕馬車去接他的。”
蘇七‘哦’了一聲。
安崇譽看著蘇七,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問出口,“容策的病情加劇,似乎是從明鏡司出來後開始的,不知蘇統領對他做過些什麼?”
蘇七迎上安崇譽探究的視線,“明鏡司走的都是正常的訊問程序,我也不太清楚他為何會這樣。”
她嘴上說著不清楚,心底卻門兒清。
楚容策不再服用顧隱之給的藥後,病情自然加重。
畢竟那種藥有弱點,服用後容易被人鑽空,喚出第二人格。
安崇譽收回視線,惋惜的歎了一口氣,“若是顧神醫在便好了,他應當有法子應對。”
蘇七還是第一回聽到安崇譽提及顧隱之,“你們與顧隱之很熟麼?”
安崇譽唇角的笑瞬間一僵,很快又恢複如常。
“倒不是很熟,隻是聽容策說過,他的藥是顧神醫給的,才會有剛才的感歎。”
蘇七注意到了他剛才的情緒變化,雖然很細微,但騙不了人,給人一種很刻意的感覺。
她沒有點破,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簡詩樂。
小姑娘吃著點心,時不時看一眼安崇譽,表現得比她想象中要鎮定。
安崇譽似乎有意要把話題往顧隱之的身上扯。
“我之前也與顧神醫在書海閣見過幾次,其中有一次,顧神醫一邊飲酒一邊作畫,畫出來的東西奇特無比,聞所未聞,可還未畫完,他已然將畫撕碎,笑著與我們說他畫的什麼也不是。”
蘇七笑了笑,與他裝糊塗,“竟不知道,你們還有這交情。”
安崇譽對於蘇七的反應,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仿佛他剛才說的那件事並沒有什麼重要之處。
“交情還真是算不上,能與顧神醫有交情的,大多是喜歡飲酒之人,蘇統領也知道,我在外是不能飲酒的。”
蘇七抿了口茶,沒有接話。
“那日路過酒坊,我還聽他在與好酒之人暢談,說天冥山上有種果子,對有孕的婦人極好,其它人都被天冥山嚇了一跳,那可不是尋常人能進的地方。”
說到這,安崇譽有意看了蘇七一眼,“我知道蘇統領與攝政王曾經進過天冥山,不瞞蘇統領的,我對那處十分有興趣,不知蘇統領能否與我說說那處的事?”
蘇七放下茶盞,“說起這個,我便想起我在那裏被熊攆之事,實在是太過驚險,不提也罷。”
安崇譽眼裏浮現出向往,“都說天冥山如何如何神秘,若是可以,我還真是想去瞧瞧。”
這時,簡詩樂不動聲色的碰了下蘇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