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江湖兒女,耶律雪兒也不想沒名沒份白白便宜了蔣竹山。至少也要坐上花轎,風風光光的拜堂成親。
她和張梅不同,卻不知道本來的蔣竹山也是糊裏糊塗就趁黑住到了李瓶兒家裏。但她幼兒時就跟隨師父修行,對紅塵之事也是一知半解,還好有的是時間,可以旁敲側擊問問張梅。
蔣竹山卻不知道這些女兒心思,思緒早已經飄到了範公那裏。
李元左會跑去範公大營,想必不是助他剿匪這麼簡單。或許也是想趁機收攏宋江為自己所用。他雖然年紀不大,卻是身負國恨家仇。偏又聰穎,也不知是禍是福。
宋江數千人都是精兵強將,不容小覷。尤其是現在攻破州縣,振臂一呼,就是無數流民影從。幾千年的曆史都是這樣,開國不過三世就進入衰敗,乃至崩壞,亂世不可收拾。從來沒有所謂盛世,隻有最差和更差的區別。
方臘,宋江,田虎,王慶都是在賭,賭輸了就是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賭贏了就是竊國者侯。要是國家強大,四大寇聯手攻擊金遼,隻怕連老窩都要踏平;不過真要強大,又哪裏有他們出頭的機會。亂世出英雄,時勢造英雄。
既然定下計策,蔣竹山無事人一般順著岔道右側前行。走不多遠,果然見到一條大河,橫在眼前。
戰龍河估計也是大周淮水支流,河岸七八間橫七豎八的屋子,水上多有小船飄曳。遠遠有一大船,格外顯眼。漁歌伴著野花的香氣飄蕩,河中央隱約有一小島矗立,估計就是黑泥鰍的老巢。
突兀過來六百士兵,隻把屋子前站滿一片,就見為首一間屋子出來一個中年漢子,走到近前。
蔣竹山讓鄧在山遞了幾兩碎銀過去答話。
中年漢子問道:“軍爺可是要渡河?”
鄧在山塞了銀子過去道:“還請招呼一聲,多喊些船隻過來,船錢好說。”
中年漢子笑道:“官爺就是爽快,小人這就去喊,那艘大船能做百人,最是爽利。好過小船一次最多幾人。”
這中年漢子卻是黑泥鰍的親隨,專門要在這兒等待蔣竹山入彀。
鄧在山笑道:“如此甚好,真好我們還帶了些箱籠,大船最是便當。”
原來這大船暗藏玄機,中間的貨艙卻是活動的,下麵有暗板可以移開,專門等船到河中間,把紅貨從船底瞞天過海悄悄劫走。隻留一條進水的空船。等對方驚慌失措逃到對麵要至岸上時,船底水性好的幾人再把船洞堵上。
黑泥鰍也知道手下人少,都是隻賺錢財,不傷性命,也怕結下生死大敵,失去後路。
蔣竹山手下也有二三十水性好的,基本都是編入了鄧在山手下。這時想要看明白對方心思,安穩過江,就要故意裝作不知。
等到大船過來,鄧在山道:“先讓兵卒過去,最後留二三十人押送箱籠就好。所需船資,最後結算。”
中年漢子大喜,正思忖要是對方先運箱籠,要如何找個借口才能讓對方改變心意。卻不知蔣竹山早有打算,正好讓不會水的竹山軍先安穩過去。
中年漢子省了口舌,笑道:“這個不急,全運過去再付船資,還怕官爺賴賬不成?”
蔣竹山也是通水性的,要和鄧在山最後過河。他有小白馬相助,在水裏如同岸上,隻是不好明言。這個時候更顯得身先士卒,讓將士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