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越走越深,周圍的景色已經徹底變成了人工修築的石牆,牆麵上壁畫越來越清晰、色彩內容也越來越豐富,我沒研究過這些,手電急急掃過,都隻是粗略看了個大概的情況,都是些天馬行空的內容。而穹頂上也能發現有鎦金的痕跡,如果光源充足的話,這裏的壯闊絕對不會亞於古越潭帶來的衝擊。
百裏佑突然停了下來:“跟著我的腳步走,不要踩錯任何一塊。”
我探頭看過去,地麵由若幹塊繪製精美圖案的彩磚拚接成,每個約三四十公分的長寬,磚與磚之間都嵌了琉璃模樣的東西,看上去十分華美。這樣的東西,隨便拿一塊出去,就能賣個天價,居然有人拿它來鋪路,還真是奢侈。聽他這意思,就是這也是一個機關陣,踩錯了磚塊就會觸動機關,以前隻是在書裏和電視中看過,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機關。
我跟顧飛定了定神,我緊跟百裏佑之後,顧飛跟在我後麵。這道很長,走得久了,彩磚上的花紋也讓我有些頭暈眼花,設計這裏的人,似乎是故意為之,如果不是相當熟悉這條路,即便知道哪幾塊安全,全憑記憶與視覺,早晚也會疲於行走,正中機關。
我開始有些撐不住了,感覺無數的方磚在我眼前繞,顧飛跟我差不多,受傷失血後,本就是體力不支,再加上這裏的光線昏暗、精神又高度緊張,一不小心就有崩壞的感覺。而百裏佑在前麵絲毫沒有減緩速度的意思,焦躁的感覺也就越來越甚。
我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平時不鍛煉,體力根本不行。我一腳踏空,就聽到“咯嗒”一聲,右腳下的石磚立即陷了下去,而我們兩邊的壁畫立刻被“撤去”,出現了無數小孔。我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僵在那一動都不敢動。
“怎麼回事?”顧飛看我沒再往前,停下的姿勢就像是抽筋了一樣。
我微微轉過頭,一臉尷尬,告訴他我闖禍了,觸發了機關,可能一抬腳,不是毒氣就是毒箭,立馬會把我們三個統統幹掉。毒氣倒還好,背包裏的防毒麵具能派上用場,可要是箭,我們會在一瞬間被射成蜂窩煤,跟一開始顧飛背上那隻背包的下場一樣。
百裏佑一句話沒說,轉過身來,一腳就踏上了那塊陷下去的磚,拍了拍肩上的貓:“阿佑帶路,你們先走。”
我猶豫了,前麵的通道還很長,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他以為他是鋼鐵俠嗎?刀槍不入?不過回頭想想,我也沒資格說這些話,要不是我走神踩到了機關,由他帶路,我們一定不會出什麼意外。問題是現在該怎麼辦,是拋下他,我們兩個自尋活路,還是由我這個罪魁禍首來做炮灰?
“你們留下來隻會讓我分心。”他打斷我的思路,皺著眉,表情嚴肅,“快走。”
阿佑一躍而下,就朝我們叫了幾聲,百裏佑看我們還是一動不動的,知道我們在猶豫,朝我笑了笑:“放心,不會有事。”
不笑還好,他這一笑我就更加有一種生離死別的即視感,我讓顧飛把包裏的防毒麵具給我,我讓他拿好,如果運氣好,隻有毒氣,那我們就算是逃過一劫,我也犯不著自覺罪孽深重,如果真的不幸,他被射成了蜂窩煤,沒人帶路,我們早晚也會死在裏邊,跟他去團聚。
我們這才跟上阿佑,沒有再回頭看他。阿佑每次隻跳一格,速度相對之前要慢了很多,走了大致十分鍾吧,我們才走了出來。阿佑沒有回去,徑直帶我們繼續往前走,在一扇巨大的琉玉門前停了下來,朝我們不停地叫,好像是讓我們把門推開。我抬頭看了看,這與門高約十米,寬有六七米,門上的圖案很簡潔,卻都是我沒見過的生物。左麵門上的是一隻鷹眼兔狀的東西,說像兔子,是因為那一對長耳,但這並不意味著它看起來有多溫順,長了一張鳥喙、一條蛇尾,四爪都很鋒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而右邊,乍一看,就像是一條直立的狼,目光凶狠,張大了嘴像是在怒吼,露出滿口的獠牙,但稀奇的是,他有六條腿,上肢的兩隻爪子除去鋒利不說,已經有點手的形狀。兩扇門上的生物,你瞪著我,我吼著你,兩方都是不甘示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