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暮秋醒了,他再過來看她吧。譚碩環視了一圈兒身邊的人,發現也沒有誰需要他告別的,於是自顧自地就走進了電梯,離開了。煮熟的鴨.子飛了,許暮秋的父母弟弟連呼倒黴,絲毫不顧忌許暮秋。
他們也不想在這兒繼續服侍人,許暮秋的爸爸跑到應同櫟麵前對他說道,“女婿,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你在這兒照顧她吧,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生怕應同櫟讓他們照顧許暮秋,連忙帶著人走了。來的時候烏拉拉地一群人,走了也是烏拉拉的一群。應同櫟靠在牆壁上,苦笑了一聲。難怪人家說病房外麵可看人間百態。他以前隻注意給人看病,竟然從來沒有留意到這些。許暮秋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她病床前閉目養神的應同櫟。此刻天氣轉涼了,他身上也沒有披個衣服什麼的,也不知道冷不冷。她掙紮著想要給他拿個毯子什麼的,誰知道剛剛一動,許暮秋就覺得身體裏傳來一陣鈍痛,讓她連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輕輕“嘶——”了一聲,卻驚醒了旁邊的應同櫟。他睜開眼睛,看到許暮秋醒了還在動,連忙製止她,“別動。”
“醫生說你肋骨斷了,需要好好地臥床休息。你別動,小心等下傷口又裂開了。”
他很少一次性跟許暮秋說這麼多話,何況還是不帶情緒的。許暮秋臉上浮現出幾分高興來,應同櫟低頭,不期然地就撞上了她含笑的眼睛。他不甚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避開了許暮秋的目光,說道,“看我幹什麼......”底氣到底不怎麼足,還帶著一絲別扭。
許暮秋是知道他性格的,她如果真的要說是因為應同櫟總算是對她有了好臉色,恐怕馬上應同櫟就會翻臉。她還是不說了。難得兩個人之間氣氛這麼好,她就不去掃興了。她搖了搖頭,抿唇笑道,“沒什麼。”
她雖然不說,但是應同櫟哪兒能不知道?不過既然許暮秋都不說了,那他也不說了。這事情說出來尷尬。他坐回椅子上,許暮秋看到他行動不便,問道,“你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有什麼地方不對嗎?有沒有做過全身檢查?”
她一連幾個問題,問得應同櫟也不知道該從哪個開始回答。隻是統一答道,“還行,沒什麼。”
她都已經被包得成一條鹹魚了,還有空管別人的事情呢?應同櫟看著她,眼中浮現出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問道,“你之前,為什麼要突然撲過來?”
是他開的車,出了事情他活該。更別說他一直以來對許暮秋都不好,就連那天晚上帶著許暮秋吃飯,他心裏也還在盤算該如何把那份文件不動聲色地放進她的保險櫃當中。這種種都說明,許暮秋不救他才是正常的,那她為什麼要突然撲過來,用生命幫他擋了那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