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首輔大人他現在想的不是以史為鏡得出的經驗教訓,而是吧,他看著身著銀色蟒衣,形貌昳麗的汪直近身靠近身著明黃色龍袍,顧盼曄然的子,兩人竟然有那麼點昭顯輝映,無端的就透出一股子親昵來。
好吧,這都是商大人帶著“有色眼鏡”看,看到的情景。
可話又回來,這也不能全怪他。誰讓先前顧青跟他暗示他不喜歡女子來著,所以乍一見這種主仆同框,尤其是汪直他顏色不輸給尋常女子的情況下,商大人就由不得不多想,而且想的還不少。
像是皇上冷不丁的就複立了東廠,還提拔了汪直做東廠督主啦,像是皇上先前還額外嘉獎了東廠啦等等的,反正是一切想象都為商大人現在心中那條“皇上和東廠掌印太監汪直主仆別樣情深”服務。
一時間,首輔大人的心呐拔涼拔涼的。
於是,等到汪直跟子稟報完緊急要事後,按品級朝商輅行禮時,卻發現商輅看他的眼神不太對,並非全是以往看那些忠臣看佞臣的不屑與鄙薄眼神,更多的還好似是當初憲宗的貴妃看那些勾得憲宗的年輕美人時的怨恨眼神。
汪直:“??”
先前他見到商輅時,對方看待他的眼神還道是尋常,而且汪直自認為並沒有做任何損害到與內閣輔臣們權益的事,怎麼一夕間這位兩朝元老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汪直在心中轉圜幾回,麵上卻不顯露分毫,恭謹的退出文華殿,而等到他往外走了幾步,瞧見明晃晃撒在盤龍柱上的陽光,忽而想到先前在關外時,那到子房間裏來的,穿著金縷衣的疑似西方魔教教主的男子,那看他的眼神,竟是神似商輅剛才的眼神。
這期間到底有什麼誤會?
隻能誤會蠻大的,因為等到他離開文華殿後,商輅左思右想,想到了一力將他提拔上來,又把他指派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為師,想到了先前皇上跟他推心置腹,當下也顧不得跟皇上密議什麼了,就在子看過來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中都帶著哽咽道:“皇上——”
顧青平時多體恤臣下,況且如今還需要商輅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呢,當下就從禦案後起身下來,親自將商輅扶起來,等看到他的神情後,顧青瞬間就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顧青也不好寒了老臣的心,失笑道:“商愛卿怕是誤會了,不過這事情朕也有錯,沒有及時跟商愛卿朕的情感狀態。”
商輅頓時就跟抓到了一根浮木似的,希冀道:“皇上是?”
“嗯,朕不久前有了一位嶽父。”顧青毫不客氣的把玉羅刹這便宜嶽父拿過來用,而且得情深意切的,就好像“朕不久前臨幸了一位女子”一樣。
以為他會這麼的商輅:“……”
這是什麼新奇的法?不過在經曆過皇上不喜女人,皇上他鍾意太監服侍後這樣艱難接受的事情後,對商大人來講皇上有了一門親事(這有嶽父不就代表有一樁親事了嗎),那就甭管這形容多新奇了,親事才是最重要的!
商大人幾乎都要喜極而泣了,也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門第,左右本朝皇後門第普遍不高,隻要賢惠知書達理,其他的都好。不,依著皇上現在的情況,隻要對方能看得過眼就可,再皇上應當不會看上一般二般的女子,再聯想到皇上這是在出宮微服私訪後才有的心上人,那對方多半是清麗脫俗的民家女,或是家碧玉,也有可能會是江湖中的俠女……這麼一的話,那皇上這要出宮,就是要和女方團聚嗎?
當即商輅就顧不得其他,振奮異常道:“皇上速速出宮,朝堂上的事有臣等,且皇上不必著急回宮,便是在宮外呆上十月一年的都可。”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到時候最好連太子一起跟著回宮!
顧青都不好兜手再朝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澆冷水了,於是他不僅沒戳穿,而且還又盛情難卻的溜出宮,一路朝著南海飛仙島而去——既然飛仙島外來勢力不好涉足進去,那就他親自去看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京城距離飛仙島,從北到最南邊,路途可不是一般的遙遠。
期間顧青還收到最新消息南王世子拜了葉孤城為師,請葉孤城指點他劍法,不管這指點劍法中有幾分真心,可光憑葉孤城竟然答應了這件事,就能看出葉孤城是投入到南王的謀朝篡位計劃中,而不是敷衍了事的。
這就更讓顧青好奇了。
隻是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還沒等顧青抵達飛仙島,他又接到了負責時時監控南王世子人馬的飛鴿傳書,南王世子死了。
是的,南王世子死了。
顧青自己被這一消息澆了個透心涼,他還等著南王和南王世子來李代桃僵呢,怎麼死就死了?這簡直就是簡單粗暴的破壞了整件事的樂趣,到底是誰這麼“不解風情”?
顧青難得的生了氣,不過等到他看完整件事情的經過,不由得沉默了。
該冥冥中自有意嗎?
還是該‘善惡終有報,道好輪回。不信抬頭後,蒼饒過誰’?
之所以會這麼,是因為如果要詳細南王世子為什麼會突然掛掉的來龍去脈,這裏的“來龍”源頭要歸咎於顧青自己身上。
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