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日出東方(3)(1 / 3)

向問在日月神教中可算得上一個人才,他先前就敏銳地意識到東方副教主圖謀教主之位的計謀,因而在任我行把他叫過來,對他稍加暗示時,向問就意識到任我行也意識到了。

這對向問來是好事,他自是願意護衛任我行的。

因而就有了任我行把副教主叫來時,他避在一旁房間內以防萬一的事,而上官雲他則是用另外的借口被叫來的。這上官雲身兼白虎堂長老和光明右使的職責,武功可以是比向問都不差什麼的,更重要的是向問認為上官雲為人耿直,應當還沒有被副教主所拉攏,其他長老和堂長老就不敢保證了。

上官雲是無疑有他,真當任我行把他叫來是有要事要商。

在任我行把副教主叫來時,向問則是一邊負責穩住上官雲,一邊分心去聽他們那邊的動靜,隻等著有什麼不對勁,就破門而入以助任我行拿下副教主。可正如任我行萬萬沒想到人家副教主非但沒有乘他之危,反而是願意為他鞠躬盡瘁。

這和好的一點都不一樣!

向問一時間都有幾分遲疑,以為自己看錯了副教主。

隻等向問看到上官雲皺眉,並流露出不讚同後,他才正了正色,心裏知道這一次他和教主是落了下乘——東方副教主怕是知道這次是個鴻門宴,他剛才那麼應當是做做樣子,而一旦今日之事傳了出去,教中人必定會認為他對教主是忠心無比,進而陷教主於不義之地。

果然奸詐似鬼!

唉,這事兒鬧的,明明現在的副教主是一片真心,結果卻是被當成了驢肝肺,更叫人心寒的是不止向問和任我行這麼想,還另有他人也是不相信副教主竟對教主忠心耿耿——

“東方…叔叔。”

顧青施施然地從任我行臥房中出來,略走了十幾步就被一女童叫住。她還不到十歲光景,生的粉雕玉琢,身上穿著件粉色衣衫,自是任我行的獨女任盈盈。

顧青停下腳步來,起初看向任盈盈的目光還有幾分漫不經心,隻很快地他就收起了漫不經心,明亮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任盈盈身上,將她的神情細微變化盡收眼底。顧青在心中皺了皺眉,麵上卻是收斂起了那穿透性的視線,語氣溫和道:“盈盈可是擔心你爹爹?不用擔心,東方叔叔不日就會下山去少林寺為教主求來《易筋經》,到那時候你爹爹所受的內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任盈盈不可避免地瞪大眼睛,“任……盈盈是東方叔叔認得少林寺中人嗎?不然如何可為爹爹求來《易筋經》?”

考慮到任盈盈如今的年紀,那這句想當然的話,就可以被理解成稚言嫩語。

“我自是不認得的,再即便我認得少林寺中人,他們也不會把《易筋經》這般重要的秘籍交給我日月神教,”顧青微微一笑道,“自是去把它搶過來啊,左右我神教從前不是沒做過這等事。”

數十年前,上任日月神教十長老可是不但從華山派搶來了《葵花寶典》,還曾夜襲武當派,把武當派開山祖師張三豐所用的真武劍,和武當鎮派之寶《太極拳經》一並盜了過來。隻這一任十長老最後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在後來和五嶽劍派對陣時,被惱羞成怒的五嶽劍派設毒計把十長老誘入山腹石洞中,用巨石把洞口封死,這十長老最後就硬生生被困死在石洞中。

任盈盈正欲再什麼,她的婢女就一臉慌忙的尋了過來。這麼一來任盈盈就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她‘東方叔叔’離開,來他今日裏穿了件藕荷色衣衫,以任盈盈的目力再合著婢女手中拎著的燈籠,把藕荷色衣擺上繡得橘色團花看得一清二楚。

她眼中困惑更深。

也不知道她是在疑惑她‘東方叔叔’一個大男人為何穿花衫,還是在疑惑其他的,比如他竟然要去少林寺搶奪《易筋經》。

關於後者,任我行初時也很想不通,不過等向問把他的想法稍微一後,任我行就不由得恍然大悟。

任我行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教主可打算讓他帶著長老們去少林寺?”向問問道。少林寺可不是好闖的,它和武當派到底底蘊比五嶽劍派都深,門內英才濟濟,便是當年日月神教十長老去武當派,那都是夜襲,打武當派一個措手不及。

任我行稍一思忖卻道:“他既是想表忠心,那本座為何要攔著他!”

這話兒可不像是任我行的風格,而他這麼卻是因為他想來一出借刀殺人。先前引蛇出洞外加關門捉賊計都以失敗告終,但任我行並沒有氣餒,他在稍微冷靜下來後,就想到了借刀殺人計——若是副教主死在少林寺僧人的棍棒下,那到時候稍微一引導,神教的人可都會把原因歸咎給少林寺,甚至於副教主的自作孽不可活上。

看得出來,任我行任教主為了讓副教主死的“體麵”,他可真是煞費苦心,然而老仍舊不垂憐他,就在他暗自謀劃著要怎麼借少林寺那把刀時,他的所作所為已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而這個有心人在斟酌在三後,還是選擇了去找成為苦主的副教主。

顧青看了一眼來找他玩耍的任盈盈,揮手叫送上點心和茶水的仆從下去,在那之後卻沒有再看坐在下首帶著真爛漫神情的任盈盈,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啜了幾口茶,在把茶杯放下後,又從袖中取出一塊雪白的綢帕擦了擦嘴。他如今麵貌本就偏向於俊美,隻這幾下取帕,擦嘴複而又疊起帕子的動作,卻是叫人看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可一時間又不覺得他這一係列動作惹人討厭,這種違和又不違和的姿態叫任盈盈不知不覺看直了眼。

顧青挑起眼尾去看任盈盈,冷不丁開口道:“東方不敗?”

任盈盈瞳孔緊縮,一時間竟是沒來得及反應,不過在她反應過來前,顧青就又語氣中帶著略浮誇興奮道:“看來我一猜即中了!”

可他的神情完全不是那回事。

‘任盈盈’:“……”

氣氛略僵。

本來如今的場景就不止是尷尬這麼簡單的,顧青來到這一世界從一定程度上來就是鳩占鵲巢,雖然過去每一次他都是這麼做的。可每一次“鵲巢”都是空的,原本“鵲”都是死了不能再死的,但從沒有出現過像現在這樣“鵲”還活著,隻不過是借屍還魂在了另外一個人身上,而且他們兩人還碰了麵。

這種情況能不叫人覺得尷尬嗎?

而且還不僅僅是尷尬,還有更深層次的情感,卻因為顧青這麼一上來就挑明現狀,變得不好言起來,要知道對‘任盈盈’來,人家先前都還在極力扮演好一個不到十歲的姑娘呢,而且‘任盈盈’並沒想要這麼快就開誠公布,‘她’並沒有摸清楚如今的‘東方不敗’是個什麼來曆,盡管無論從什麼層麵上來,‘她’都是屬於被害者,能夠理直氣壯的指責‘東方不敗’占據了屬於他的身體。

話到這兒,不妨直白點來:

任盈盈身體裏的靈魂是真正的東方不敗。

而對於顧鳩來,他現在心情可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愜意,甚至可以是很不美妙的。在之前於任我行院落中見到‘任盈盈’時,顧青就覺察到了對方身上的違和感,‘她’該仔細聽聽‘她’當時叫任我行“爹爹”時,是有多勉強和不情願。

這一破綻是最浮於表麵的,另有‘她’在靠近他時,就已是在下意識的聞他身上有沒有血腥味,在沒有血腥味後顯然很疑惑;還有‘她’手上由繡花針留下的細針孔,但卻並不是學女紅留下的,‘她’手上由水泡留下的疤痕都證明著她是在練劍招;再來任我行對外可是聲稱他提前結束閉關,是為了獨女生辰而不是因為受了內傷,顧青想他並沒有對任盈盈提及,可在顧青對著‘任盈盈’提及時,‘她’呈現出的細微表情,不知道有多耐人尋味……總而言之,‘任盈盈’留下的破綻太多,多到讓顧青開始懷疑這姑娘的真正來曆。

顧青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可都被他一一否定了,直到今日‘任盈盈’再度找上門來,‘她’對著書房擺設的熟知程度,還有那一閃而逝的懷念,都把顧青推向了“東方不敗在任盈盈身上還魂”這一結論。

結果也證明了這一結論的正確性。

正主以另外一種麵目找上門來,還不是讓顧青心情不美妙的最主要原因。顧青他不爽的根本原因在於他想到了會造成如今局麵的最可能緣由——係統再一次敗事有餘了。

之所以會這麼,那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係統第一次出現紕漏了。上一次出現差錯是在他成為長生子的時候,那次係統把他投放錯了時間點,導致他不得已在心脈俱碎,每都要吐血的情況下活了不過三年。

現如今原身沒有徹底神魂消散,反而是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出現在了他麵前,這種本不該出現的情況卻出現了,顧青考慮到係統的德性,會想到是係統投放出錯,絕對是順理成章的。

以及顧青完全不喜歡這種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況,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顧青卻沒想要推脫責任,因而他再度開口打破了從方才開始就僵硬下來的氣氛,道:“這件事是我這邊的疏漏,而我是願意彌補的——”

顧青還沒有完,東方不敗就出聲打斷了他:“所以你並不是過去的我。”

顧青揚了揚眉。

東方不敗輕抿了抿嘴,道:“我早該想到的,你與當時的我所作所為有很大的不同。我在練了《葵花寶典》武功精進後,就趁機擊敗了任我行,做了日月神教的教主,而你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是對任我行俯首帖耳,願為他驅使,讓我不禁猜測你是否是傾慕起了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