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羽一下子就想到了靳冰雲,認為風行烈是為靳冰雲盲了目,當即就不再理會為愛癡狂的風行烈,而是轉向得到龐斑極高評價的厲若海,再次勸道:“厲門主,你當真要為風行烈這麼一個不肖徒以致身敗名裂嗎?”
厲若海從容道:“我意已決,閣下若是再無話要言語,那我便要硬闖突圍了。”
風行烈竟也沒有再話,他此時心中有著難以按捺的狂喜——方夜羽先前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可方夜羽的神情變化無不在明著他那孩兒還活著。
事到如今,除了靳冰雲還深愛著他,便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往更好的方麵看,因為厲若海那平靜到近乎冷酷的神情,再想想他先前不過一槍就讓他們的馬前卒使了戰鬥力的氣概,所以在他那麼完後,兩軍對壘本該有的緊張氣氛又回複了不少。
“紅顏”花解語目光炯炯地盯著方夜羽,若他們中間誰知道龐斑的私事最多,那非方夜羽這個嫡傳弟子莫屬。
在先前被風行烈一句話給醍醐灌頂後,花解語的內心就處在一種很淩亂的狀態,到底她意識到了為何她會覺得風行烈眼熟了:
魔師的孩兒眉目間有幾分像風行烈!
再加上風行烈篤定那是他的孩兒,花解語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她才會緊緊盯上方夜羽,就是想從方夜羽的神情變化中,探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很顯然方夜羽把風行烈的話當成了無稽之談。
花解語有點慌,難道就她一個人認為風行烈沒有謊嗎?
方夜羽:“??”
方夜羽回看了一眼花解語,隻在心中略一猜測她為何陣前有自亂陣腳之嫌的原因,便沒有多想,複而看向厲若海歎了口氣,朝著一心想為龐斑衝鋒陷陣的魏立蝶打了個手勢。
魏立蝶亟不可待地一聲尖嘯,而厲若海和風行烈身後立時蹄聲轟鳴,是黃沙十五騎擺好了騎陣。
雲溪鎮的血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此時的迎風峽上,龐斑負手而立,一頭烏黑閃亮的頭發垂在比常人稍微寬闊的肩膀上,他的神情是平和的,最起碼比先前在魔師宮時要平和。
他在此處等著厲若海的到來。
龐斑此時可以是認可了厲若海,作為他對手的資格。
所以龐斑是平和的,甚至他該高興的,畢竟這世界上配作他對手的太少太少了。
高處不勝寒。
稚嫩的聲音乍然響起:“爹,我在害怕。”
龐斑:“……”
其實光聽顧魔種的語調,是半分都聽不出他在害怕的。他先前話的時候語調基本上都是平平,有波動的時候很少,但每次他情緒波動時,對周圍的人也就更大,當然了龐斑也更能感受得到的。
就像是現在龐斑就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顧魔種的情緒,那情緒與其是害怕,不如是心翼翼。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白了,顧魔種是在擔心風行烈在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龐斑本不想理會的,他到如今都還沒有糾正過來顧魔種把風行烈當成“孕育者”的認知,然而魔師睜開眼睛瞧了顧魔種幾息,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的開口道:“其實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顧魔種沉默了良久,才抿著沒多少血色的唇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
龐斑挑了挑眉,想去查探魔種的情緒,結果卻發現他失去了和魔種間的聯係。換句話是魔種自己把聯係給切斷了,而且顧魔種也低下頭去,擺明了和上次一樣,用這種方式拒絕和他這個爹交流。
龐斑不免有兩分惱火,覺得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向來自負平生的魔師也很幹脆的不再屈就顧魔種,又如今魔種和他切斷了聯係,龐斑覺得倒也是好事一樁,他可不想等待會兒和厲若海決戰時,在那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受到魔種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