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鎮
方夜羽坐在上首,臉色凝重。
方夜羽本來以為他和魔師宮的得力悍將們,能將厲若海攔截甚至於斬殺於蘭溪鎮,可沒想到厲若海竟然強悍如斯。不過方夜羽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不然他就不會另做了安排——從蘭溪鎮到迎風峽的官道上毫無二人,是方夜羽下令封鎖了官道,目的就是為了給厲若海和他家師尊龐斑的決戰,營造出相對安靜的氛圍。
之所以是相對安靜,那是因為迎風峽附近還另外埋伏了魔師宮的高手。
安排這些高手當然不是為了再做出圍攻厲若海之事,而是龐斑作為魔門第一人,他的一舉一動不可謂不是牽動著整個江湖的心神。厲若海能做到光明磊落地去挑戰龐斑,可不代表其他人,尤其是白道中以對付龐斑而成立的八派聯盟,不會趁此做些什麼,所以魔師宮的高手埋伏在附近,就是為了不會讓這“其他人”來橫插一腳。
而對龐斑與厲若海對決的結果,方夜羽自信不會有任何意外:
最終勝的必定是“魔師”龐斑!
方夜羽又看了看時辰,覺得這時該當塵埃落定了,到底像龐斑和厲若海這樣都已晉升到宗師境界的武者對決,生死勝敗不過是決於刹那之間的事。
然而迎風峽那邊並沒有放出訊號,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方夜羽難免有些許沉不住氣,正思量著要不要去迎風峽一探究竟時,迎風峽那邊就來了人傳訊,道魔師還沒有和那厲若海對決,此間正在交談。
來人末了還道:“公子也在。”
方夜羽:“??”
坐在下首的“紅顏”花解語冷不丁問道:“風行烈也在場?”
來人回道:“在的。”
花解語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眼尾,麵對“白發”柳搖枝投過來的詢問目光,她垂下眼簾嬌笑道:“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方夜羽思來想去道:“師弟分奇高,師尊將他帶在身邊,該當是想讓他親眼目睹師尊和厲若海的決鬥過程,這因而得來的益處當真是不可估量。”
龐斑不,厲若海也已踏入宗師級別,他們倆的決鬥過程勢必蘊含著他們各自對武道極致的理解,他人能親眼目睹就注定會受益非凡。
花解語:“……”
花解語還能什麼呢,她什麼都不能往外。
不過就是花解語大膽的把她的推斷出來,其他人也肯定不會相信的呀,但真相往往就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迎風峽上,龐斑在心中惱完顧魔種後,頓了頓方道:“因其中修煉艱險萬分,龐某另悟出‘以情製情’的辦法,首先本人破荒鍾情於一女,待情根深種後,便安排她到爐鼎身邊,使得爐鼎和她兩情相悅,如此一來對爐鼎的妒恨便成為本人潛入爐鼎心靈的憑依,可以冰雲便是本人修煉道心種魔大法中的魔媒。”
魔師給出了很官方的定義,不等作為爐鼎的風行烈細細思考,龐斑又道:“三年來魔種經過種種異變,即可蛻變成熟,而我得悉時機已到,便令冰雲從風行烈身邊離開,如此風行烈的心靈便出現空隙,以便我攝回魔種,由此修成大法,成為魔門古今第一人。”
風行烈:“……”
先前風行烈在去往邪異門的路上,也就是第一次和龐斑麵對麵時,他因為顧魔種的言語而先入為了主,因而龐斑當時的言語對他來就是很含糊不清,所以他就照著自己的思緒去理解龐斑的話。如今看來他有一大半都理解錯了,最起碼龐斑他並沒有奪人孩兒的癖好,但龐斑這種修煉功法簡直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不可謂不是邪異至極!
但總好過龐斑要拿孩兒來煉化,叫人容易接受得多。
風行烈還是沒將整件事串聯起來,而在一旁傾聽的厲若海沉聲道:“魔師恐未將此神功練成吧,和厲某這不肖徒體內的一道異種真氣有關?”
龐斑倒並不意外厲若海見微知著,隻是被厲若海這麼一提醒,龐斑如有電光閃現的眼神便直射向風行烈,片刻後竟難得露出不解之色。
在厲若海到來之際,龐斑便目光如炬的偵透厲若海的整體勢態,知他在近期內並沒有耗費真元,甚至勢態比先前更為盛大,可風行烈的功力竟有了恢複之勢,若非是厲若海出手為他療傷,那又該是誰?
龐斑想到什麼,猛然低頭看向顧魔種。
顧魔種沒話,隻是把頭埋低了。
龐斑不由冷然一笑,等對上厲若海詢問的目光,沉吟片晌才道:“龐某本以為真正的緣由是出在風行烈體內的異種真氣上,須知爐鼎者會在魔種蛻變成熟之際,耗盡體內本源元氣而亡,由此龐某猜測風行烈隻是功力大幅減退,源自於他體內那道異種真氣,其在他本身的護體真氣崩潰之際,猛然而起救了他一命。”
風行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樣死去的話那確是令人悚然驚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