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夢枕對這門親事竟也很期待,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懂顧紅袖的意思。
事實上,蘇夢枕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他甚至從顧紅袖要尋伴侶時,他就神奇般的不咳嗽了。
楊無邪也是。
楊無邪此時不像是“無邪”,反而更像是中了邪。
如今發生的一切,對他來都太超過了。
偏偏顧紅袖還不放過他,“無邪啊。”
楊無邪連忙收攝心神,饒是如此,他聞聲朝著顧紅袖那邊看過去時,一向都是從容不迫的他臉上還帶著茫然無措。
但聽得顧紅袖笑吟吟道:“等你和主人完正事,可以和我一下兵器譜嗎?我想我可以先有個大致的了解。”
楊無邪:“……”
楊無邪無法反駁,紅袖刀作為兵刃,它若是想找個對象,那對方必定同樣是兵刃,不然呢?來個人刀情未了嗎?
“無邪。”
蘇夢枕將染著血跡的手帕塞進袖子中,用毫無起伏的語氣叫了一聲楊無邪,讓楊無邪沒有再胡思亂想下去。
楊無邪在心中深吸一口氣,力圖將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忘到腦後,強迫自己拿出作為金風細雨樓總管的專業素養,朝向蘇夢枕躬身道:“公子,已確定了餘無語的下落。”
聽到這個名字,蘇夢枕神色轉冷:“。”
楊無邪一五一十的將他查到的稟報上去,而等他用餘光去瞄顧紅袖時,赫然發現已不見了那抹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他們樓主的那把紅袖刀。
楊無邪:“!!”
到了如今,楊無邪總算有了他們樓主的紅袖刀當真化了形的實感。
盡管他內心是拒絕的。
幸運的是直到楊無邪從七層石塔中離開,紅袖刀都沒有再度化為人形,來和他討要關於下兵器譜的資料。而在這後不久,蘇夢枕就在平日裏用來發號施令的青樓,召見了除潛逃在外餘無語外的“四無”,茶花和沃夫子這五個心腹,向他們了他的部署。
此時的蘇夢枕態度和往常無異,令楊無邪險些懷疑原先在塔中發生的一切,其實並沒有真的發生過,那都是他的幻想。所幸楊無邪年紀輕輕就已成為金風細雨樓的總管,他還沒有那麼的脆弱,不至於自欺欺人到這個地步。
相反的,在楊無邪楊總管正視起紅袖刀當真化形成人一事後,他還隱晦的給了還不知道這事的其他兄弟們一個同情的眼神,衷心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夠挺住。
話又回來,餘無語在背叛了金風細雨樓後,最終躲到了苦水鋪,而苦水鋪一向是六分半堂的重地,蘇夢枕卻決定親身赴苦水鋪。
按理,以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如今鬥爭已至白熱化階段的局勢,蘇夢枕作為金風細雨樓的頂梁柱,他不該深入敵腹,親身履險。隻根據花無錯的法,六分半堂在苦水鋪的勢力,近半月來已轉移到了破板門,而蘇夢枕又一向不以敵人的陰謀詭計為意,最重要的是他向來不懷疑兄弟,如今更隻是想親自問餘無語一句,為什麼要背叛金風細雨樓。
蘇夢枕這麼決定後,除了楊無邪外,師無愧,花無錯,茶花和沃夫子便隨著蘇夢枕親往苦水鋪。
苦水鋪顧名思義全都是貧民寒窟,是開封府中的三不管地帶之一,同時也就成為了像六分半堂這種盤踞京城大勢力的地盤。等蘇夢枕一行人踏入苦水鋪地界時,自認對苦水鋪分布更為熟悉的花無錯,便自告奮勇的去擒藏在苦水鋪中的餘無語。
蘇夢枕點頭應允。
當花無錯轉身離開後,雨就開始下了起來。
開始隻是一滴兩滴,很快就密集起來,灰暗的像是罩上了一層層烏雲,就連飛鳥都驚惶不已。
留下的茶花,沃夫子和師無愧全都擔憂的看向蘇夢枕,別是現在這樣惡劣的氣,便是晴日時蘇夢枕都要受到病痛折磨。果然在雨滴滴落時,蘇夢枕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師無愧當機立斷道:“先找避雨的地方!”
他們來的本就是苦水鋪,而落腳的地方又全是斷壁殘垣,好在找到了一處似被火燒過的殘垣,那地方雖布滿了殘磚朽木,又雜草叢生,但還是有幾片罩頂瓦蓋,又未曾塌落,還可以作暫時避雨之地。四人便進入到那處廢墟中,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他故,那處廢墟中已有他人在那兒避雨。
還不止一個人。
不,嚴格來還不止一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