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提在手上的大衣掛到衣帽架上,葉瑾瑜一臉淡然坐到了肖芸芸對麵。

“既然雙方當事人已經到場,我們就開始吧!”負責這次調解的警察宣布道。

“等一會,我的律師去停車了。”肖芸芸頭也不抬地道,頗有幾分自以為矜貴的意思,可在葉瑾瑜看來,實在是欠缺教養。

“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提著公文包,笑著走了進來。

葉瑾瑜側頭看看,原來文昌柏也來了,其實也不意外。

既然人都到齊,警察便宣布:“現在開始調解,哪位先說?”

“警官,我來吧,我是劉夫人這邊的律師,姓文,關於當天肖女士被葉小姐當眾搶劫一事,肖女士大人大量,明白葉小姐年輕衝動,看在是她長輩的份上,肖女士決定不訴諸法律,鑒於葉小姐剛出獄,沒有什麼經濟能力,肖女士也不要求賠償,不過,畢竟這件事影響惡劣,我們的條件是,葉小姐在京城三家以上報紙刊發道歉聲明,向公眾承認自己的錯誤。”文昌柏嘰哩哇啦講了半天。

就在這時,葉瑾瑜猛不丁打了個噴嚏。

眾人目光,立馬都落到了葉瑾瑜身上。

從包裏拿出紙巾,不急不慌地擦了擦鼻涕,葉瑾瑜這才抬起頭,問了句:“文律師,這份聲明我該怎麼寫?”

或許是覺得葉瑾瑜這就服了軟,文昌柏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背頭,語重心長地道:“其實很簡單,就是葉小姐後悔不該當眾襲擊肖女士,對因此給肖女士造成的驚嚇還有名譽上的損失,深感抱歉。”

肖芸芸總算抬起頭來,以勝利者的姿態掃了眼葉瑾懿,眼神中盡是不屑。

“需要說明一下,我為什麼要襲擊她?”葉瑾瑜做出誠懇的表情,繼續請教文昌柏。

文昌柏嗬嗬一笑:“這就不用了,說來都是一家人,有些事不必對外麵說得太清楚,意思到了就行,如果葉小姐負擔不起這筆費用,劉先生幫自己女兒墊付,也沒有關係。”

葉瑾瑜也笑:“哦,原來我是劉先生的女兒,不過,不應該呀,我這聲明發出去,冷不丁地要給劉昶的小三道歉,你猜會不會有人好奇,本身破壞別人家庭,已經違背公序良俗,現在我承認當眾襲擊小三,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是我在替我媽報仇嗎?請問,道個什麼歉啊?”

調解室的氣氛,立刻冷了下去。

“啪”的一聲,肖芸芸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我早說了,就直接讓這死丫頭坐牢算了,昶哥就是不聽,也不知道他擔心什麼,葉瑾瑜現在想要昶哥的家產,調什麼解,給我告!告到她坐牢!看她到了牢裏還有什麼招!”

看著肖芸芸這麼囂張的模樣,葉瑾瑜彎起了唇角,就這麼注視著對方如跳梁小醜一般的作態。

“劉夫人,別激動,大家有什麼話慢慢說!”文昌柏眼珠子直轉,在旁邊勸道。

倒是負責調解的警察喝了一聲,道:“現在是調解時間,請雙方都冷靜一下。”

“警官,我挺冷靜的,能讓我說幾句嗎?”葉瑾瑜這時又開了口。

沒等警察回複,文昌柏忙道:“瑾瑜,你爸爸的意思,既然是家事,就不要鬧大,如果你真有什麼想法,哪天去葉氏,大家坐在一起商量。”

“警官,我想報案呢!”葉瑾瑜這時站起身來,心裏鄙夷,劉昶其實也就那點膽量,自己不過借著文昌柏給劉昶帶一句話,他明顯就有點慌了。

“你報什麼案,怎麼,還想賊喊捉賊?明明是你搶我的東西”肖芸芸扯著嗓子大叫,卻不想,臉上脂粉塗得有些厚,冷著臉還看不出來,麵部表情一旦豐富,那些粉便很不牢靠地撲簌簌往下掉,頗謂為奇觀。

兩名警察不約而同扭過臉去,肩膀聳動,顯然是在偷笑。

倒是負責的警察馬上恢複正常,道:“你現在就可以報案。”

葉瑾瑜淡定地看看正被文昌柏勸著坐回位上的肖芸芸,道:“我的外祖母葉老夫人一個月前突然去世,我作為法定繼承人之一,至今沒有看到遺囑,也沒有得到任何可以讓我信服的交代,甚至原本屬於我的股份,都被肖芸芸的丈夫強行占去。”

“瑾瑜,這事警方管不著的,如果你對遺產的事有任何意見,可以跟你父親麵談,真要談不攏,再向法院提起訴訟也可以。”文昌柏眯了眯眼睛,再次勸道。

文昌柏的意思,葉瑾瑜早就一清二楚,卻早就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