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病房的外間,葉瑾瑜和江以瑩擠坐在一張沙發上,正拿著江辰正手機,一起看肖芸芸那段采訪視頻。
“我這一輩子,就敗在太看重感情上,當年要是沒遇到昶哥,他又死活放不下我,也許我現在隨便找個男人,過得安安穩穩,哪會官司纏身,被葉亦雙的女兒設計陷害,指不定葉亦雙死前,教唆葉瑾瑜,絕不能讓她爸下半輩子好過,她心計夠深,謀劃這麼長遠。”手機屏幕上,肖芸芸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完全以受害者自居。
此時葉瑾瑜臉都已經被氣得煞白,拿著電話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坐在對麵的江辰正有些看不下去,起身將手機收到自己口袋,道:“不用看了,後麵也沒什麼,都是肖芸芸泄憤的話,律師明天就會去法院,向肖芸芸提起名譽權訴訟。”
葉瑾瑜神色有些怔忡,機械地放下剛才握著手機的手,頭也低了下去。
“瑾瑜,在想什麼?”江辰正沒有坐回去,而是彎下腰,細細地打量著葉瑾瑜。
好半天後,葉瑾瑜抬頭看向江辰正,一字一句地道:“剛才那份聲明,我覺得沒有問題,肖芸芸這樣公然羞辱已經過世的人,的確‘行為惡劣,缺失道德’。”
江以瑩在一旁勸了句:“這女人說話沒有邏輯,什麼‘劉昶在婚後,依舊不忍心放棄他們的愛情’,明擺著承認兩人之間有過婚外情,這要能算愛情,就是對婚姻的極度不尊重,她已經打了自己的臉,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是啊,”葉瑾瑜勉強地衝著江以瑩一笑:“肖芸芸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可是,”咬了半天唇,葉瑾瑜帶著哽咽地道:“真想有一天,能親自打肖芸芸一記耳光!”
江辰正神情專注地望著葉瑾瑜,表情中帶著一絲心疼,幾度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
葉瑾瑜手撐著額頭,遮擋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此時的憤懣,自然也沒注意到,江辰正投過來的表情。
倒是江以瑩拿眼瞧半天江辰正,隨後對外間裏站著的許姐遞了個眼色,掐著自己的腰起身,和許姐一起走進了內間。
很快,內間的門被從裏麵輕輕地闔上。
江辰正很快坐到了江以瑩剛才的位置上,就這麼注視著心情明顯激動的葉瑾瑜,眉頭輕蹙地,卻不急於開口說話。
葉瑾瑜終於放下手,瞧了瞧左右,這才發現外間隻剩下自己和江辰正。
“哭了?”江辰正問道,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沒哭。”葉瑾瑜搖了搖頭,卻到底還是抽了抽鼻子,好一會後,道:“聲明不需要改了,你讓康助理盡快發出去吧,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什麼謝謝。”江辰正語氣平靜地道,隨即拿起手機,給康子暉打起電話,不過目光卻一直落在葉瑾瑜臉上,眼神中,竟閃出一道欣喜的光彩。
葉瑾瑜其實已經感覺到,江辰正今天一直在看著自己,隻是她現在心裏亂極了,剛才肖芸芸在視頻裏那些言辭,讓她如鯁在喉,隻想要找個人傾訴。
江辰正一掛斷電話,葉瑾瑜便語調低沉地道:“劉昶當年根本就是騙婚,我確定,無論外公他們還是媽媽,事先都不知道劉昶早已經有了女人,更不可能給肖芸芸什麼錢,讓她離開劉昶,這個女人真會說謊,將自己粉飾得比白蓮花還白,以為真沒人知道,她年輕時混跡夜總會的事。”
江辰正“噗嗤”笑了出來,引得葉瑾瑜轉過頭,不悅地問:“你覺得我在說笑話?”
江辰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不明白,這麼俗氣又沒有一點氣質的女人,劉昶為何會迷戀了幾十年,甚至不惜與嶽家反目,那個你想說就說吧,我在聽著。”
“這有什麼不好解釋,他們兩個人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如果外公早知道劉昶這麼齷齪,當初根本不可能同意我媽嫁給他,還給錢讓肖芸芸走?把錢喂了狗,葉家的錢也不給那種紅牌!”葉瑾瑜恨恨地道,感覺眼眶有點酸脹。
一張紙巾,遞到了葉瑾瑜麵前。
葉瑾瑜看了看,倔強地搖頭:“不用,我沒哭。”
“鼻子紅了。”江辰正舉著紙巾,也不放下來。
葉瑾瑜轉頭看看,隻得抽過紙巾,在眼角邊按了按,繼續憤憤不平地道:“最可惡的,她算什麼東西,居然指責我們家虐待葉瑾懿。”
“葉瑾懿也曾說過,在葉家過得不開心。”江辰正搭了一句。
“那是她心理有問題,當初是葉瑾懿親媽把她扔進孤兒院,她要知道對錯,該恨的是她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對了,說不定肖芸芸就是她親媽,我聽過有說法,肖芸芸當年從夜總會失蹤,就是生孩子去了。”葉瑾瑜激動起來,思維也轉得飛快,居然想到了肖芸芸不少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