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做完了透析,江夫人被送回病房,臉色煞白,靠在床頭昏昏欲睡,雙眸緊閉,眉頭有些輕蹙。
江夫人一向堅強,就算身上再不舒服,也不會輕易說出來,而她此時的表情難受,可見是已經不適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望著這樣的江夫人,葉瑾瑜隻覺得心疼,雖然嫁進江家時間不長,可她卻得到了江夫人真心嗬護,曾經失去親人的葉瑾瑜,在江夫人身上感受到母親的溫暖,這份感情,到底在心裏紮下了根。
江以瑩坐在床邊,拉緊了江夫人的手,眼中盡是焦灼,而葉瑾瑜則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醫生辦公室裏,葉瑾瑜全神貫注地在聽主治醫生分析江夫人的病情,心裏卻一個勁地歎氣。
“總之,透析解決不了大問題,如果那個捐腎者不反悔,病人能夠盡快做換腎手術,痊愈還是有望的,可惜老這樣透析下去,病人自己也痛苦。”
旁邊一名正在電腦前看病曆的醫生探過頭,問那位主治醫生:“不是說器官移植中心準備派人與捐獻者聯係,想要說服他嗎?”
主治醫生搖頭:“理論上講,捐獻器官必須出於自願。既然人家不肯,沒人可以強迫,這是人道主義的基本守則,聽說當時那小夥子同意捐腎,是因為他家境不好,老母親有病,準備捐腎換點錢,給母親治病,後來捐腎的事被他媽知道,老人家說了,兒子要捐的話,她就尋死。”
葉瑾瑜在旁邊聽著,也覺得人家不捐可以理解,做母親的,如何舍得孩子受到一點傷害,而且是因為自己,放棄一個腎。
“江少夫人,今天洪院長把我叫過去,說是江先生親自到美國請的腎病專家這兩天就能到,我們準備好了為江夫人會診,爭取製定最有效果的方案,幫病人緩解痛苦,”主治醫生大概注意到葉瑾瑜的表情,又勸了一句:“至於腎源,再等一段時間,或許會有轉機。”
“多謝,那就不打擾了!”葉瑾瑜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此刻,一個女人站在走廊上,看著葉瑾瑜出現,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小淩,你怎麼過來了?”葉瑾瑜驚訝地問。
“我馬上要出院,過來看看江夫人,都沒來探望過。”小淩回了一句。
“哦!”葉瑾瑜點點頭。
這幾天都在顧著江夫人的病,葉瑾瑜也沒有時間再去看小淩,沒想到,她這麼早就要出院了。
“我剛才聽見江夫人人家不願意捐腎了?”小淩疑惑地問了句。
葉瑾瑜眨眨眼,看了看江夫人病房,將小淩拉到僻靜處,叮囑道:“你知道就好了,別說出去啊,這事江辰正已經在解決,我們不想讓媽和姐聽到,免得增加她們心理壓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淩臉上立刻有些尷尬。
“沒關係,要不跟我去病房吧!”葉瑾瑜朝她笑笑,便領著小淩,來到了江夫人病房。
江夫人還是躺在病床上昏睡,小淩走進內間看了一眼,沒讓葉瑾瑜叫醒江夫人,隨後朝著床邊的江以瑩點點頭,便拉著葉瑾瑜出去了。
到了外間,葉瑾瑜才記起小淩剛才說的她要出院的事,少不了問道:“出院的話,有人幫你嗎?”
小淩笑了笑:“孩子爸爸過來了,都已經安排好了。”
孩子爸爸自然指的是江諸修,葉瑾瑜打量著小淩,有些疑惑,卻到底沒好意思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