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這一番話,讓葉瑾瑜突然愣住,驀地想起,那天去見司慧,她曾提過一句——“壞人早就死了”,這或者意味著,司慧的確是知情人。
不免,葉瑾瑜看向江辰正,思忖著要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倒是江辰正淡然一笑:“他們不過為長者諱,才隱瞞到現在,二叔跟我講了苦衷,因為名分的事,老太太自卑了一輩子,她最後其實是畏罪自殺,二叔知道老太太做錯,卻不忍心她死後連江家的墓地都進不了,才寧願被李世昆敲詐,也不說出真相,二叔好歹算是個孝子。”
葉瑾瑜不由搖頭,江諸修同司慧為了護住老太太,讓那個李世昆逍遙法外,他們的做法,到底有所欠缺,甚至稱得上自私,難道江諸修和司慧沒有想過,這樣做,對不住本是無辜的江辰正。
江夫人注視了江辰正半天,歎了一聲:“這件事由你自己決定吧!”
“好!”江辰正朝著江夫人笑了笑。
葉瑾瑜又有些鬱悶了,看看江辰正,又望了望江夫人,總覺得江辰正如此姑息江諸修,並不算最好的解決辦法,至於江諸修,他這樣一走了之,難道就心安理得了?
這個話題沒一會便結束了,江辰正同江夫人說了些公司的事,葉瑾瑜坐在一旁,帶聽不聽地,還在想著剛才的事。
洪院長帶著幾名醫生過來查房,見到江辰正,便多聊了幾句,之後,江辰正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和江院長一起出了江夫人的病房。
病房裏此時隻剩下婆媳二人,江夫人靠在床頭,一直瞧著葉瑾瑜,明顯注意到她神色中的糾結,笑道:“我看出來了,你是不讚成阿正對這件事的處理。”
葉瑾瑜疑惑:“我隻是覺得,辰正似乎”
“心有點軟了?”江夫人代替葉瑾瑜把話說完了。
“是”葉瑾瑜想了好久,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江夫人招了招手,讓葉瑾瑜靠自己近一點,隨後道:“對於阿正來說當年他父親過世的時候,阿正年紀還小,受到很大刺激,是諸修從國外趕回來,陪他去看心理醫生,再後來,帶著阿正到國外旅行了一年從某種程度上講,諸修在阿正眼裏,像是另一位父親,他呢,這是不忍心苛責諸修。”
葉瑾瑜一時無語,她早就感覺出來,江辰正對江諸修有著不同於他人的信任,之前葉瑾瑜還以為是江辰正虛與委蛇,現在才發現,原來是兩人曾有過這樣一段的淵源。
“諸修身上缺點”江夫人一笑:“怎麼說呢,少了點責任心,又多了些私心,在夫妻關係上更沒有處理好,不過,連阿正的爸爸都說過,諸修那些缺點,不過是老實人的小狡猾,終究算不上大惡大奸。”
葉瑾瑜定定地瞧著江夫人。
江夫人歎了一聲:“瑾瑜,不如理解一下阿正的想法,這孩子向來最重感情,尤其是對自己的親人,他呀,真做不到大義滅親。”
“媽,我知道了。”葉瑾瑜輕撫了撫江夫人放在床邊的手。
次日下午,抽了個空,葉瑾瑜到樓下看了看吳母。
沒想到吳勇也在病房,看到葉瑾瑜進來,吳勇立刻站起來,很是親熱地叫了一聲:“瑾瑜姐!”
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自己,葉瑾瑜怔了一下,便笑起來:“嘴這麼甜,這是跟我套近乎?”
吳勇嘿嘿笑了笑,把自己坐的椅子讓給葉瑾瑜,站到她旁邊,道:“瑾瑜姐,我那個同學跟那幾個放貸的小流氓被正式批捕了。”
葉瑾瑜“哦”了一聲:“你以後好自為之,乖乖地把書讀完。”
“江少夫人,我和小勇,都不知道怎麼謝您!”吳母感激地看著葉瑾瑜。
葉瑾瑜瞧了眼吳勇,不知道怎麼回答,到底不知道,吳勇跟吳母說了多少。
“瑾瑜姐,借您的錢,我已經打回您卡裏了,您看到沒有?”吳勇摸摸自己的腦袋。
葉瑾瑜笑了笑:“我突然收到錢,當然要過來問一下。”
“江先生讓我留著那五十萬,特意囑咐我把您的錢全還了,說是男人怎麼能借女人的錢。”吳勇說著,便笑起來。
“你倒聽他的。”葉瑾瑜哭笑不得地道。
吳勇看了看吳母,對葉瑾瑜道:“瑾瑜姐,院長剛才帶著醫生過來給我媽會診,說是過兩天就要替她做搭橋手術了,這次手術,還是江先生幫忙安排的,姐,我心裏真的過意不去。”
“沒辦法,我先生就是這麼熱心的人啦!”葉瑾瑜嗬嗬地道,心裏生出幾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