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婆一坐到沙發上,便掃了江以瑩一眼,淡淡地教訓一句:“我聽你大伯母說了,你打算回美國,女人嫁出去,自然要跟著丈夫,也沒什麼不對,我可不讚成你媽這樣,非得把你綁身邊,再說了,當年要真舍不得以瑩,就不該由著她到外國念那麼多書,還不肯回來了。”
這一大段話,明擺著是在說江夫人的不是,葉瑾瑜低著頭,忍半天沒笑出來,雖然被肖芸芸坑到破了財,三叔婆倒是沒忘了要拿著長輩威風。
景芫君對江夫人輕輕聳了聳肩,倒是江夫人不以為意,笑著對三叔婆道:“您老怎麼得空過來了?”
三叔婆臉色立刻沉了一下,葉瑾瑜也立刻猜到,這老太太絕對多了心,江夫人不過隨口一問,她大概就以為被人家在諷刺什麼,畢竟三叔婆心裏生了根刺,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刺到她。
“我現在窮得叮當響,有的可不就是空閑。”果然,三叔婆斜望向窗外,很不高興地道。
江夫人淡然地看了看三叔婆,隨即轉頭問葉瑾瑜:“我好像聽辰正說過,肖芸芸的那個基金有問題,而且牽扯到葉氏,你今天開股東會,有沒有提出來?”
沒等著葉瑾瑜回答複,眼見著,三叔婆眼睛亮起來,直接盯向葉瑾瑜:“肖芸芸那個死女人,我就知道不幹好事,她不會連你娘家都坑了吧?”
見焦點到了自己身上,葉瑾瑜先是回了江夫人的話:“我剛才直接問了劉昶那個‘聖遠’基金的事,看劉昶的神情,絕對是知道這事,不過他當時就怒了,明顯推諉不肯說,所以呢,於悅便提出來,要查葉氏這兩年買的金融產品。”
三叔婆一下子站了起來,也不嫌沙發擠,直接坐到葉瑾瑜旁邊,一把拉住她的手,以從未有過的熱情道:“這事三叔婆就指望你了,瑾瑜,那可是我攢了多少年的私房錢,居然給人騙走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弄回來,趕緊的,我給那死女人氣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葉瑾瑜給弄得吃了一驚,總是對她惡言相向、怎麼都看不慣的三叔婆,突然客氣成這樣,讓葉瑾瑜有點接受不良。
景芫君笑著上前,將三叔婆拉回到對麵,勸道:“媽,瑾瑜又不是警察,還能幫您把肖芸芸抓了?您沒聽到嗎,孩子們在查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不過辰正和瑾瑜一向辦事靠譜,說不定您那錢,還有回來的一天。”
“三嬸,當初您怎麼想到跟肖芸芸買什麼基金,那些理財產品,如果不懂,就千萬不能碰。”江夫人道了一句。
“可不是那肖芸芸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活,她跟我們說,這聖什麼基金的老板是她表哥,還有葉氏在背後撐腰,絕對是可靠,我們幾個還跟肖芸芸去看過那個辦公室,修得金碧輝煌的,好有錢的樣子。”三叔婆說到這裏,恨了起來:“後頭有老姐妹過去找,說是現在人去樓空,打電話問,隻說換了辦公地點,卻不告訴我們地方。”
“三叔婆,您損失了多少?”江以瑩現在情緒好了,自然加入到話題當中。
眾人就這麼瞧著三叔婆眨了眨眼,然後聽她道:“其實上個月還收到一點利息了,就是我想把錢拿回來,總歸肖芸芸不牢靠。”
葉瑾瑜皺起眉頭,越發覺得不對,實在感覺肖芸芸這幫人像是詐騙,居然還扯出了葉氏,如果後頭出事,豈不是要連累到葉氏。
“肖芸芸開始還信誓旦旦地講,我們買基金的錢回報成倍,任何時候都能拿得出來,現在他們又說是什麼投資,以後等到投的公司上市了,可以賣了股份掙幾倍的錢,老姐妹們都不信了,覺得是空口套白狼,那個死女人不是保外就醫了嗎,現在裝死不接電話!”
葉瑾瑜眼睛眨了一下:“您老知不知道,他們投的是哪家企業嗎?”
或許,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基金的錢,到底流到了哪裏?
看了葉瑾瑜半天,三叔婆搖了搖頭。
“您手裏有什麼投資文件一類的?”葉瑾瑜追問。
三叔婆聽得眼圈一紅:“就是一張收據,後來你大伯父看過收據,說上麵都沒有蓋章的,看不清楚借款人是誰,以後就算打官司都告不贏,所以我才想找肖芸芸把錢要回來,他們不能這樣糊弄人吧!”
此時,葉瑾瑜瞧著三叔婆,雖然這個結果是她貪心所致,然而最可惡的,是騙人的那些家夥。
“瑾瑜,這事難辦嗎?”三叔婆現在把葉瑾瑜當成了救命稻草,自然要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