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羅律師表情凝重地帶著助手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於悅。
眾人招呼過後,羅律師和助手進了內間,於悅留在了外間,坐到葉瑾瑜旁邊,給江夫人打了電話,告知她,羅律師已經到了。
葉瑾瑜明白,這表示江夫人支持江諸修更改遺囑,也意味在江諸修財產繼承問題上,她也有了明確的態度,而她的態度,便是江家的態度。
景芫君有些不放心,開了內間的門,往裏麵看了片刻,隨即又輕輕地把門關上,回過來,對葉瑾瑜她們道:“諸修已經坐起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我聽了兩句,正在謝謹和呢,說到底,還是相信自己人啊!”
葉瑾瑜靠在沙發上,多少有些想不透,按照景芫君的說法,淩芳芳剛回來的時候,江諸修還讓司慧帶著孩子去看她,這表示對她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結果,現在突然之間轉了念頭,既然江諸修已經忍了淩芳芳那麼久,為何就不忍下去?
“在想什麼?”
於悅笑著問道。
葉瑾瑜瞧瞧於悅,隨後拿眼掃向內間,意思自然很明顯。
於悅立馬會意,望著內間的門,道:“我媽也奇怪著呢,剛才夫人打來電話,說二叔醒了,請我媽立刻過去,二叔要重新訂立遺囑,至於具體原因,夫人也沒有說。”
“可不是那個淩芳芳把人給惹急了嗎?”景芫君哼笑一聲:“諸修到底看走了眼。”
景輝笑道:“別說,那位淩小姐真不是一般人,我剛才閑來無事,讓人幫我查了查她的底,聽說開始的時候,她是來江氏實習的大學生,因為勤快能幹,一畢業便被錄用,然後調到南非,補了二叔一個秘書的缺,後頭的事你們就知道,這才幾年啊,爬到了江夫人的位子上。”
葉瑾瑜不想說什麼八卦,不過從淩芳芳幫江辰正到馬裏灣救人這件事上說,這個女人,不可能是簡單的。
於悅衝著景輝開了句玩笑:“你這麼關注淩芳芳?莫非有什麼想法?”
景輝轉了轉眼珠,最後道:“我的想法就是這樣的女人,男人都該敬而遠之。”
說著話,景輝很是在意地看了看葉瑾瑜。
葉瑾瑜沒有理會他,此時,她的目光落到了從外麵一前一後走進病房的兩個陌生男人身上。
“請問兩位有什麼事?”景芫君見狀,便迎上去問。
坐在沙發上的葉瑾瑜多看了幾眼後麵的那個中年人,隻覺得莫名地眼熟。
“我姓金,是江諸修先生的律師,有一些重要的事,我必須跟他麵談,不知道方不方便。”說話的,前麵進來的那位頭發花白,卻梳得有型有款的男士,瞧著也有六十開外,身形挺撥,臉上帶著職業性的不卑不亢。
那位金律師身後的中年人似乎也認出了葉瑾瑜,立刻朝她瞧了幾眼。
目光對視間,葉瑾瑜終於反應過來,這人就是剛才送淩芳芳回病房的黎律師。
景芫君沉吟了一下,道:“兩位稍坐一下,諸修現在正在見客,不妨請等一等?”
金律師稍稍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坐到了外間的一張沙發上,至於黎律師,則站到了他身後。
景芫君打量了那兩人片刻,幹脆推門走進內間,大概是通知裏麵的人,外頭來客的事。
沒一會,江諸建跟在景芫君後麵走了出來。
“金律師,你好,你好,沒想到你會過來,諸修現在有事,讓我過來陪你坐坐。”江諸建主動地和已經站起身的金律師握了握手,顯然兩個人是認識的。
“江先生,剛才我突然接到郵件,說是諸修決定正式解雇我,還有之前訂立的遺囑作廢,”金律師微微皺起了眉頭:“解不解除法律代理合同,當然是諸修的權利,隻是總得有個說法,或者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夠,我知道錯了,今後也好有所改進。”
江諸建嗬嗬笑道:“不用著急,裏頭諸修正在重新訂遺囑,等到那邊忙完了,我想諸修會給你一個解釋。”
葉瑾瑜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金律師身後麵的黎律師,隻見他往內間方向瞧了一眼,隨後在金律師耳邊說了兩句,便走了出去。
望著黎律師的背影,葉瑾瑜有一種直覺,淩芳芳馬上就該得到遺囑作廢的消息了。
對於江諸建的話,金律師看上去很不以為然:“諸修現在的狀況,真適合重新更改遺囑?之前已經很周全,難道還有改動的必要?”